看來巫羅是真心想交玉舒欣這個朋友,接下來的日子裡,一日三次按時使用療傷咒,外加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對玉舒欣照顧的無微不至。
療傷咒似乎是很損耗靈力的一種巫術,每次看到巫羅用完之後蒼白的臉色,玉舒欣心中既感動又愧疚。
因爲初次見面的惡劣印象,玉舒欣對他一向沒有好臉色,不是捉弄就是嘲諷,還在他身上種下了暫時無解的“財迷心竅”。
看他爲自己的傷勢如此盡力,又想到他之前爲巫咸之事不遠千里來求醫,看來這個巫門長老也是個性情中人,值得深交。不知道舒心堂中有沒有什麼靈藥能夠對巫羅的修煉有所助益,要有的話,一定免費送給他。
日子就這樣隨着玉舒欣對巫羅態度的改觀而不知不覺的過去。玉舒欣也沒有像雜物一樣消失在這個神秘的空間裡。
終於有一天,當玉舒欣睜開雙眼,挪動身體的時候,發現多日來如影隨形的灼痛之感已經消逝無蹤了。
玉舒欣一躍而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享受着久違的輕鬆感。
“噗”的一聲,一顆小珠子從玉舒欣身上掉了下來,在地上骨碌碌滾了一圈,停在了尚在依牆熟睡的巫羅跟前。
玉舒欣走上前去想撿珠子,無意中看到巫羅眼下青紫色的陰影。
這些日子真是累壞他了。因爲頻繁的消耗靈力,巫羅原本總是明潤如玉的臉龐現出了憔悴之色,下巴和脣上都出現了青青的胡茬子,兩頰也有些凹陷。
不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在連番損耗靈力的情況下,不知財迷心竅有沒有給他的身體造成意料之外的傷害?
玉舒欣猶豫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揭巫羅的袖子,想看看那條金線現在走到何處了。
巫羅就在此時忽然睜開雙眼,看見眼前玉舒欣的大臉,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他飛快的眨了幾下眼,然後就像忽然清醒了一樣,大張着嘴,尖叫道:“非……。”
玉舒欣眼明手快,一把將那個“禮”字捂回了他的大嘴裡。
一邊捏着拳頭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威脅道:“小心說話!否則我把你揍成豬頭。”
巫羅無聲點頭,示意玉舒欣放開他,抱怨道:“恐怖的女人!我還是你救命恩人呢?也不知道感恩!”
玉舒欣不去理他,撿起方纔的小珠在巫羅面前一晃,問道:“告訴我,它長的像什麼?”
巫羅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是白癡。這不就是我們在木家村黑水聖潭裡捉到的千年四目金蟾身上的蟾珠麼?”
“對啊!就是因爲這是蟾珠,我才覺得奇怪。它怎麼會在我身上?”
“對哦,”巫羅如夢初醒,“我記得你把它給巫彭了。”
玉舒欣挪到巫羅身旁,貼着洞壁坐下來,有些無精打采的道:“居然給他送了回來?可惜了我的一石二鳥之計。”
巫羅問道:“什麼一石二鳥之計?”
玉舒欣道:“如果找到蟾珠,就要救治林雙木,這是我師傅離開前下的命令。可是我看到林雙木變得如此邪惡,有點不想救他。那日在洞中,我發現他的那些手下都想搶奪蟾珠以驅除自己體內的黑水玄蛇子體。我就想,不如把蟾珠留給他,這樣也算遵守了師傅的命令。同時,讓林雙木日日費心對付那些想搶奪蟾珠的手下,也省得他外出爲惡。當然,如果那些惡手下能夠聯手幹掉林雙木,那就更是功德一件。”
聽完玉舒欣的計劃,巫羅半晌不語。過了好一會,才猶豫的問道:“你爲什麼那麼肯定林雙木是惡人呢?就因爲他曾經調戲過那個什麼蓮娘嗎?你不知道他有短袖之癖嗎?”
玉舒欣道:“不是你和巫咸說的嗎?林雙木爲人可鄙,你們都不用長老之號稱呼他,顯示你們羞於和他同列。”
“啊對了,”玉舒欣如夢初醒,“剛纔你還稱呼他巫彭來着。難道巫咸在說謊?”
巫羅斟酌了一會,說道:“巫咸有沒有說謊,我不敢肯定。但是,巫彭既然能夠連任兩屆長老,就足以證明他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巫羅嚴肅的道:“我不知道巫咸告訴了你多少關於巫門的事。但我相信,她一定沒有告訴你身爲巫門長老的職責。”
“什麼職責?”玉舒欣連忙追問。
“身爲巫門長老,第一要職就是要懲處那些用巫術爲禍人間的人。”
“什麼?”玉舒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林雙木那種不人不鬼的傢伙,居然會給巫門除惡?”
巫羅一掃嬉笑,認真的道:“看來你對巫彭偏見太深。還是讓我跟你從頭說起吧。”
在巫門現世之初,經常會有普通人因爲各種原因來請求他們行暗殺或詛咒之術。因爲巫術的暗殺和詛咒可以遠程操控,讓人無跡可尋,一度曾讓世上那些心術不正的人瘋狂追逐。
不過暗殺和詛咒也會形成反噬之力,最後有損巫門中人的修行,所以大部分的巫門弟子都會拒絕世人的請求。可是也有貪圖利益的巫門弟子經不起誘惑,淪爲某些罪惡集團的殺人工具。因爲巫門組織鬆散,沒有執法之人,一度曾導致世間黑巫術橫行,人人談巫色變。
後來,聖巫派崛起,巫真長老以其高絕的法力處決了許多以巫術爲惡的弟子,同時在聖地“心鏡”召集了第一次巫門大會,提出根據各人修煉時所據之力,劃分出天巫,鬼巫和靈巫三派,希望在三派中分別選出靈力高強之人,出任長老。其職責就是,一旦發現有本派弟子以巫術爲惡,便立刻將其繩之以法。
而巫真之所以要分出三派,是因爲利用同樣的力修煉的人更容易感知同伴的存在,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阻止同伴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