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事情,第一個說飯菜裡有毒的就是他,總覺得太過誇張了點,有點欲蓋彌彰了……”章奕珵挑眉:“問題是飯菜裡並沒有毒,按照正常思維來說,只要不是醫者應該很難第一時間想到中毒吧!”
“畢竟,在場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這下毒毒死一片,是要直接掀翻朝堂嗎?誰這麼大的膽。”
現在朝廷上的事情都在暗處着手,基本不會擺在明面上來。
所以,大面積的毒殺很多大臣家眷的事情會很謹慎,一般也不會發生。
崔靈甜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我們這麼多人湊到一起,一般都會覺得法不責衆,就算有什麼算計也不會波及到太多的人,更不提這種無差別的一大片了。”
“所以,一開始我也沒想過是中毒,或者說想過,卻只以爲是針對個人的,事實證明飯菜沒有毒就說不過去了。”
宣雲錦給自己舀了一碗清湯喝:“那兵部陳侍郎的嫡次子和戶部尚書的庶女有什麼關係?”
崔靈甜優雅的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沒聽說他們倆有什麼關係。”
章奕珵挑眉:“算了,人沒事就好,指不定就算有陰謀也只是自家的一點爭權奪利,應該無傷大雅。”
崔靈甜蹙眉:“看起來是無傷大雅,可戶部尚書只怕要被皇上說一頓,就算皇上不說,御史也不會放過的,肯定會被參一本的。”
章奕珵若有所思,這個話題就此截住,反正不管說什麼都是自己在猜測。
宣雲錦控制了病情,有太醫出手,那席小姐也被救了過來,回家休養就行,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
宣雲錦不信那些太醫把不出席小姐體內的毒,不過沒提什麼解毒,只是壓制了回去。
果然,太醫都是很穩的,不關自己的事兒也絕對不會出手。
鬼才知道這位庶女是因爲什麼中毒?自己知道不知道?平白無故的給解了毒萬一惹到了幕後大boss怎麼辦?
所以,宣雲錦的結果只有崔靈甜和章奕珵聽到了,還算唐景暢一個。
太醫上手越發的平淡無事,讓人以爲真是席家庶女身體不好,這對一個女子來說確實致命的。
本來就是庶女,再有身體不好的傳聞,那這輩子都毀了一半,太醫的中庸之道肯定不會替女病者考慮。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宣雲錦多少覺得考試有那麼一點心肌梗塞,不是那麼舒服。
“你在想什麼?”崔靈甜不解的問道:“莫非是那個庶女?”
宣雲錦嘆了一口氣:“只是覺得很多事情本來是無意的,最後受傷的都是女人,規則,限制……無處不在,戳不及防啊!”
崔靈甜笑了笑:“不一直是這樣的嗎?因爲皇帝是表哥,表哥是男的。”
宣雲錦詫異:“嗯?”思想覺悟這麼高?
崔靈甜趴在圍欄上:“你覺得我有說錯嗎?衆觀歷史,女皇上位的時候,這樣的小打小鬧對女人的名聲造不成任何的影響,只可惜男人當政纔是常態。”
宣雲錦挑眉:“你能這麼想真是讓我意外……”
沒想到崔靈甜軟萌的外表下有剛強的性格,還有一顆御姐的心,在現代一定是事業性的女強人吧!
“也就是面對你,跟別人我可不敢說。”崔靈甜吐了吐舌頭:“很多人看到都會認爲是離經叛道。”
“你懂分寸就好,旁人也不會知道。”
“其實你不用嘆息,那個庶女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當初席萱還在閨閣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虧的,當然也有還手,她中毒的事情估計也是不知不覺中招的,只不過她也總是惹事兒,看起來弱實際手段狠辣得很。”崔靈甜眉眼一黯:“我們這樣的出生,可能沒幾個手裡是乾淨的。”
宣雲錦點頭表示瞭解:“作爲醫者,也沒有完全乾淨的,也不僅僅只是救人,有時候救不了人也沒區別。何況,你覺得我這麼瞭解毒,會有多幹淨?”
崔靈甜哭笑不得:“我們倆在幹什麼?自貶還這麼有勁?”
宣雲錦也笑了:“看考試吧,怎麼還有筆試?”她倒不是替別人擔心,總覺得這可能是個開始,後面會發生什麼眼中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下午的考試出乎宣雲錦的意料,居然是筆試,還以爲要殺得更加火氣十足,火花四濺。
結果,居然來了一場筆試,估計中午過後有不少憋着勁的都沒處使了。
“皇上的意思是武將也不能大字不識,這筆試考得就是謀略兵法,上午太累了,下午就休息一下,不過,這武將考試果然很多樂子……”崔靈甜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些人還真以爲武科舉就只考武,別說識字寫謀略了,連筆都不知道怎麼握。
那磨墨寫字簡直狀況百出。
不僅如此還容易打翻墨硯,從而波及別人一身。
宣雲錦眯着眼看着不斷兵荒馬亂的地方,章奕珵最終也沒躲得過去,旁邊有個莽漢似乎很焦躁,偏偏又不是完全不懂,只是寫字沾墨的舉動特別的豪放,那動作寫的就是狂草,還到處甩來甩去。
黑色的墨汁被甩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章奕珵就在旁邊,很快就發現了這樣的情況。
幸好準備的答題紙很多,章奕珵就一手寫字,一手拿着白紙左擋右擋,上擋下擋,看起來忙碌卻從容不迫。
“這樣還能順利答題?你相公果然很厲害啊!”崔靈甜納罕的看着。
一邊答題還一邊要保持禮儀,顧着衣服不要被潑墨了,還真是忙得很。
宣雲錦盯着那搞破壞的莽漢,冷笑了一聲,動了動腳。
誰也沒發現,宣雲錦嫩綠色的羅裙裙襬動了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章奕珵冷眼看了看旁邊的人,總覺得這丫的不懷好意,根本就是故意的。
莽漢坐着就特別大塊頭,眼睛瞪得猶如銅鈴,狠狠的盯了回去。
如果不是考慮到考試現場,恐怕都已經吼出來了。
正因爲這,章奕珵眼神沉了沉,能夠考慮到這點並且忍耐下來的人,絕對不是單純的,頭腦簡單的莽漢,而且,僅看那寫字的動作就知道這狂草其實有些水平。
不管怎麼說,也是花時間練纔會有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