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燁雖然這麼說,可已經沒報太多希望了。
對方既然已經劫走了人,肯定就會離開,哪裡還會留着?
章奕珵玩味的一笑:“容相大人還是多派幾個人去比較保險一點,萬一有驚喜呢?”
容墨燁怔了怔,看向了自己沒閱讀多少的故事。
宣雲錦笑了笑說道:“按照故事的發展,做衙役的這位會留在官府調查人羣裡,一來給兇手通風報信,二來掩藏痕跡,儘量給兇手創造更多的機會。”
“一般來說,還真的很難懷疑到衙役身份,尤其還是做了三年的衙役,去年和今年都有新進人,三年反而算得上是老人了。”
宣雲錦緩緩說道:“就算讓黑衣人將上茅廁的人帶走,他只要裝着被擊暈或者中毒就好了。”
因爲現場也有沒中毒,只是暈倒的人,所以這點僞裝並不突兀。
聞言,容墨燁笑了,立刻讓人去茅廁看,果然揹回來兩個人。
原來當時送人去如廁,也不只一個人的。
容墨燁豎起了一根手指在脣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是眼睛放光的看着被帶回來的昏迷兩人。
不得不說,這件案子累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接觸到一個涉案人員了,真是不容易啊!
容墨燁也不急着點破,讓人將昏迷的帶過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是哪個?”
很明顯,容墨燁在問錢鋒是哪個?
石鎮長不是太清楚,石磊當時跟這一批衙役玩得很熟,他和衙役一起出手,紛紛指向了其中一人。
見錢鋒果然還在,容墨燁忍不住勾起嘴角,有些感慨:“膽子真大。”
以茅廁所在的距離,根本聽不到這裡的說話,所以錢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宣雲錦輕笑了一聲,走到那錢鋒面前,立刻發現眼珠子在動,頓時知道這人在裝暈。
或許是害怕出意外,另外一名衙役也是被打暈的,並沒有用毒。
這樣,纔不會顯得太突兀。
也幸好是這樣,否則,另外一名衙役若是中毒,等這麼久才被小夥伴發現,指不定已經命喪黃泉。
宣雲錦沒有說話,伸手把了把脈,翻手拿出一顆丹藥,回頭看了看容墨燁。
等容墨燁確認的點頭,宣雲錦才淡定的掰開錢鋒下頜。
錢鋒還記得自己是昏迷人士,所以完全沒有防備,任由宣雲錦動作。
宣雲錦起初的動作很慢,在衆目睽睽之下,都看得很清楚。
可在宣雲錦將丹藥塞進錢鋒嘴裡之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及時點了錢鋒喉嚨穴道,只聽一聲很響亮“咕嚕”聲,錢鋒毫無預兆的吞了下去。
錢鋒反應過來已經沒辦法阻止,同時也不可能裝下去了,鬼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
錢鋒覺得有些懵,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他連忙用手伸進喉嚨,想要直接催吐,同時也看到了大堂內無數人都盯着他,表情防備又微妙。
看到昔日同伴對付犯人的表情,錢鋒那絲僥倖心理再也沒有了。
宣雲錦看着錢鋒手法很熟練的催吐,淡淡的說道:“剛纔那藥是入喉既化的,你催吐也沒用,別把我當成行騙的郎中……”
錢鋒狠厲的看着宣雲錦:“你到底是什麼人?”
宣雲錦輕笑:“過路的人,看來你們真把觀星鎮的捕快鎮長,甚至容相都沒有放在眼裡,照着故事書來做,就一定覺得他們查不到你們的手段嗎?關鍵時刻,居然還留下來。”
錢鋒神色一黯:“我沒有殺人。”
容墨燁玩味,覺得今天晚上過得還真是跌拓起伏:“說吧,你妹妹在哪兒?那些人又藏在什麼地方了?”
錢鋒其實有些大驚失色,容相等人到底查出了一些什麼?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錢鋒突然哈哈大笑,在其他衙役上前逼迫之前,突然飛身而起,伸手就抓住了身邊的宣雲錦,一手掐住她的命脈,一手掐住她脖子:“你們都不要動,否則,我殺了她。”
這突來的變化讓現場所有人都懵了,章奕珵心口一跳,往前走了兩步,卻對上了宣雲錦漆黑的眼神。
錢鋒從背後挾持宣雲錦,根本看不到宣雲錦在給章奕珵和容墨燁使眼神。
這是一種心領神會的默契,就好像剛纔宣雲錦要給錢鋒喂毒,事先也並沒有商量,可容墨燁很顯然知道宣雲錦的想法,並且還同意了。
此時此刻也是一樣的,不過除了章奕珵和容墨燁,其他人都大驚失色,有平日裡的好友連忙勸道:“錢鋒,你想清楚了,既然你沒有殺人,你這樣做只會增加你的罪孽,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錢鋒眼神一閃,明顯平日裡的袍澤情義還是很難忘卻的,突然就要刀劍想向,心裡肯定很難受。
錢鋒一雙眼睛都紅了,咬了咬牙:“你們讓開。”
章奕珵黑着一張臉,其實不太贊同宣雲錦的意思,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他不能不配合:“都讓開,讓你走,可你敢傷害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妹妹。”
說到底,錢鋒還是在乎他妹妹的,否則不會不顧自己。
錢鋒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挾持着宣雲錦不斷往後退,很快就退出了客棧。
兩人到了大街上,還警惕的面對這客棧裡面的人,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隻箭如電的飛來,顫巍巍的射在錢鋒腳邊。
錢鋒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繃緊,手中的力道就無法控制了,瘋一樣的叫了一聲:“誰再敢動手,我立刻要她的命。”
宣雲錦覺得喉嚨難受,悶哼了一聲,被錢鋒拉着踉蹌。
陸榮凱從街頭騎着馬奔過來,手中弓箭拉滿,卻沒有放開,顯然也吃錢鋒的威脅。
“陸榮凱,住手。”容墨燁眯了眯眼,說了一句。
宣雲錦既然已經做到這份兒上了,他們的確不該扯後腿,而且,錢鋒不能再受刺激,萬一緊張就傷到了宣雲錦,只怕身邊這個男人要炸毛了。
陸榮凱掃了一眼情況,其實不太清楚他只是出去了一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