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氣氛的確太過舒適,舒勵和章奕珵竟然下起棋來。
宣雲錦看了一會兒覺得太傷腦筋,便自顧自的看話本了。
舒勵修長的手指執白子,在冬日的暖陽下竟然有些炫目:“對了,和禾蝶有關係的三個書生,這次都考上了,章兄見過的寧輕還得了此次鄉試的第一。”
章奕珵骨骼分明的指間把玩着一顆黑子,若有所思,眸色閃過一抹精光:“這麼看來,禾蝶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特別是宣家那位。”
宣雲錦茫然的擡頭,有點莫名其妙:“這麼說來,宣義孝中舉了?”
這倒是一個意外又驚天的消息,宣義孝考中秀才已經多年,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中了?
“中了,我的人特意注意了一下,不僅是你二哥,好像……你爹也中了,對了,還有你那個年輕的四哥,成績是三個人中最好的。”舒勵給了宣雲錦一個驚天的消息。
宣雲錦錯愕了半晌,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難道今年宣家特別的走運?生活更加辛苦了,反而直接來了個大爆發?”
宣義信竟然又考上了,去年才中了秀才,今年就中了舉人,看來在西雲縣的書院讀書很有效果的樣子。
估計宣老爹和梅氏都會各種後悔沒有早點將宣義信給送去書院了吧!
來西洲城的四個男人,竟然有三個都中了,唯獨宣老大沒中,呵呵,這下可有意思了。
畢竟跟來的是姚氏,豈不是有種溫柔鄉拖了後腿的味道?
宣老大那個人的自尊心比宣老三都要強,他是老大,優越感也強,如此落後了兩個兄弟,只怕要覺得沒臉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宣老爹終於中舉了,豈不是要揚眉吐氣一番?
“這麼看來,你那個姐姐怕是能有個好婚事了。”章奕珵也錯愕了一下,無比意外的說道。
看來,這一年的確有很大的長進。
殊不知,關鍵其實在於宣義信。
因爲宣義信在書院讀書,加上自身的天賦不錯,所以收集交流了不少經驗回去奉獻給自己的爹和兄弟。
宣老爹是發現了這其中的好處,自然聽的認真,尤其一些推薦的模擬考題,都咬牙花錢買了。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自然有了長足進步。
宣義孝賊精賊精的,其實天賦比宣老大要高一點,偶爾聽進去一些就記住了,這次算是厚積薄發,低空飛過。
至於宣老大,就是太過自傲和自以爲是,覺得宣義信花錢在書院讀書不過是浪費錢財,對弟弟回家分享的經驗不屑一顧,打心底的牴觸。
所以說,每次宣義信說起重點,他表面上在聽,實際不屑的神遊。
結果是紅果果的打臉,用事實告訴他宣義信在書院學的到底有沒有用?
“怕什麼?她嫁她的,跟我有什麼關係?能夠嫁得好是她的本事,以她唯我獨尊的性格還能將日子過得好纔是我佩服的。”宣雲錦不以爲然:“這麼說來,宣家幾個男人讀了一輩子書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以前只是沒有找到方法?”
舒勵點了點頭:“或許是,但凡有點經濟條件的都會去書院呆着,這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特意瞭解了一下宣家的情況,舒勵自然知道宣雲錦爲什麼會這麼說……
宣雲錦卻玩味兒的一笑:“那敢情好,回村又可以嘚瑟了,不知道爹嚐到了其中的好處,會不會直接掏空家底去書院上課去?我那後孃撐得住嗎?”
以前之所以都在家裡閉門造車,關鍵還是去書院開銷太大了。
如今宣家就一個宣義信入了書院就直接拉低了宣家的生活檔次,再加幾個還不得快速掏空破產?
可是,嚐到了甜頭的人,看到了光明的未來,還忍得住原來那種生活?
宣老三和宣老大發現了好處,豈會善罷甘休?
宣雲錦眼睛一亮:“敢情好,我待會兒找人梢點銀子回去,讓陸大叔幫忙看着,若是宣家賣地賣我孃的東西,趕緊給買下來……”
說着,宣雲錦頓覺這是個好主意,沒辦法,她孃的那些東西不可能從宣家嘴裡扣出來了,只能花點銀子買回來。
看宣雲錦興奮的去找人辦事兒,舒勵不解:“她孃的東西?”
章奕珵淡定的下子:“無數消息表明,當初宣家老爹是爲了小錦孃親的家產才特意娶回家的,小錦孃親帶過去的嫁妝已經全部融入了宣家的家產,否則早就撐不下去了。”
舒勵啞然,竟然是這樣。
當初宣雲錦出嫁,還能一點陪嫁都不給,簡直長見識了。
“這麼說,宣姑娘孃親的死正常嗎?”舒勵不由得懷疑。
章奕珵搖了搖頭:“不僅僅是你,其實我和小錦也懷疑過,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當時那個接生婆也老死了,根本無從查起。”
舒勵嘆了一口氣:“果然,生活之中總是有很多未解之謎,想要全部破解是做不到的。”
宣雲錦在門口交代阿普回桃花村的事宜,然後給了他一疊銀票。
將阿普送走後,宣雲錦不以爲然的攤了攤手,其實不覺得宣家突然中舉三人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患寡不患均啊!
當初宣家的幾個人都差不多,那還能掌控一個平衡。
如今宣義信後來居上,還是消耗了不少財產才考上的,其他人不可能沒想法。
宣家有得鬧了,這次梅氏絕對壓不住。
“倒是佩服禾蝶的眼光,居然能看出宣義孝有考中的價值……”宣雲錦低估了一句,她可完全沒看出來的。
舉人在西洲城,或者西洲書院不算什麼,可在西花鎮就無比強悍了。
西花鎮的鎮長,西雲縣的縣令都得禮讓三分,何況是一門三舉人。
正要回去,從巷子口使進來一輛馬車,剛好就在宣雲錦面前停下了。
看見容墨燁從那低調的馬車裡下來,宣雲錦無語凝噎。
“宣姑娘,本相不請自來,你應該不至於將本相趕出去吧!”容墨燁嘴角微勾,打量着面前的章府。
宣雲錦噎着,堂堂丞相,她敢嗎?
容墨燁純粹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