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的人對這些很看重,越是窮兇極惡的人,其實越想被承認,或者能夠落葉歸根。
涉及到嚴重的家族問題,宣義孝還不至於做假。
宣義孝被宣雲錦的話堵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習慣了忽悠家裡的女人,這種用自己話來反駁自己的感覺真是啞口無言。
西洲城的知府是什麼德行誰都清楚,真要觸及到背黑鍋的問題,宣義孝也騙不了自己。
“你說的都是真的?”宣義孝有些不信,畢竟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現在才露出風聲,奉直大夫豈會善罷甘休?
宣義孝不瞭解內情,只覺得已經官至從五品,用不着委屈妥協。
“你的意思是,我特意來騙你一次,會有很多的好處?”宣雲錦漠然的說道。
宣義孝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若非此事關係到章奕珵翻案和清白,大家早已經各走各的,誰管誰啊?
當初的斷絕書可是當着全家的面簽字畫押的,所有人都按了手掌印。
這兩年一直沒有來往,可見一斑。
宣義孝啞然,卻知道宣雲錦說得都對。
想了想,宣義孝還是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和禾蝶的認識過程描述了一遍。
別說禾蝶一定死了,就算禾蝶沒有被殺,給他惹來大麻煩也只有分道揚鑣的份兒。
有些事情宣義孝也只能想想,真要到那一步也不容易。
宣雲錦對宣義孝的感情生活不太感興趣,只是聽宣義孝說有幫助的過程。
“……我真的沒有殺禾蝶,就算我有什麼想法,巴結她還來不及,何必要殺人?而且,禾蝶就算沒有別的心思,大不了就是生活回到原來那樣子,於我並沒有任何損失。”宣義孝忍不住辯解。
心裡其實一萬頭神獸奔過,好不容易吊個小妞還能出這麼多問題,估計也沒有誰了。
“九月九那天,你去百菊山是爲了見禾蝶?”宣雲錦不置可否的問道,她只詢問過程,不判定結果。
想要得到認同的宣義孝很顯然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百菊山對於讀書人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去處,在那之前我也是剛到西洲城,在山上纔看見禾蝶,就聊了一會兒。”
宣雲錦皺了皺眉:“所以,當時你只是去百菊山玩耍嗎?只因爲那天百菊山會很熱鬧?”
“自然是這樣……”宣義孝沒好氣的說道,好處沒佔到,惹了一聲***,以爲他願意麼?
“真不是你們越好的嗎?”宣雲錦皺起眉頭。
宣義孝無語:“我要怎麼說你纔會相信?”
宣雲錦冷笑:“我信不信都無所謂,你還是看好自己吧,免得背上了黑鍋還不知道。”
宣義孝一噎:“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來問我這些東西?對了,這件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宣雲錦不以爲然:“這些你管不着,還是那句話管你自己吧!”
兩人看是要爭論起來,房門突然被敲響了:“二弟,你在說話嗎?是不是還要熱水了?”
一聽就是姚氏的聲音,宣義孝剛纔說了那麼大一段話,姚氏只怕聽到了,但是沒有聽清楚內容。
宣義孝狠狠的看着宣雲錦,還當這個妹妹是當初那個永遠被欺負的小女孩:“我在背書呢,大嫂,暫時不用熱水,你不用管我。”
姚氏喔了一聲,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門,最終也真的不管了。
自家夫君都還伺候不過來,其他人自然是排在後面的。
路過院子,姚氏看到了很閒的宣宜昕,心裡頓時有些不平衡,她都快忙死了,這個小姑子從不會說搭一把手的:“小妹呀,你就在這裡聽着啊,你二哥要是有什麼需要你就問問……”
也不用這個小姑做事,讓她幫忙看着就行吧!
宣宜昕欣賞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果然府郡城比西花鎮的鄉下地方好太多了。
對於姚氏說的話,宣宜昕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隨意的答應了一聲,。
屋內,宣雲錦將該問的都問了,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麼遺漏,就準備離開。
宣義孝很想問清楚,實在看不慣宣雲錦在他面前一副什麼都明白的樣子:“你最好是把事情說清楚,否則……”
宣雲錦回身,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倒是想知道,否則怎麼樣?二嫂那個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內心實則剛烈,而且有主見,如果二嫂知道二哥在外居然做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想法?”
聞言,宣義孝終於閉嘴了,瞪了宣雲錦好一會兒才說道:“那你好歹將我身上的東西給解開了吧,你到底把我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宣義孝才發現自己半邊身體都完全沒有了知覺,心下不禁有一點驚恐。
剛纔只顧說話倒是忘記了,現在才發現宣雲錦早已經不是自家人隨便欺負的小姑娘。
這樣的手段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宣雲錦笑了一聲:“說的也是我差點就忘了,這銀針可不是送給你的……”
說着,輕描淡寫的將銀針給拔了出來,看得宣義孝心驚膽戰的,生怕宣雲錦一個失手他就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拿走了銀針,宣雲錦就從窗口離開了。
一直繃緊的宣義孝鬆了一口氣,感覺本來麻痹的半邊身子漸漸恢復了知覺,徹底放心了下來。
被宣雲錦這麼一攪和,宣義孝也沒心情泡澡了。
宣雲錦有一句話說得對,至少他還得擔心自己會不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背了鍋?
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無力迴天,那就真的只能下獄了。
這麼想着,宣義孝草草洗乾淨就起來了,出了木桶垮了一大步。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被麻痹得太久,血液流動沒有恢復,手腳都完全不靈活了。
宣義孝想要做的事情和手腳的動作產生了衝突,整個人不協調的沒有站穩,咚的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還帶倒了洗澡桶邊的水桶,那聲音真是接二連三的響起來。
這下,宣宜昕想要無視都不可能了,有些不耐煩的推門而入:“二哥,大家都在洗澡,就你動靜這麼大,你在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