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騎在馬背上只需要保證自己不被摔下去,其他也沒有太大的事兒,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其實陸榮凱也不知道自己追上宣雲錦要幹什麼,心裡潛意思也明白自己帶不回人,只是有很多的不甘心,所以憑藉衝動熱血跑了一趟。
等陸榮凱牽着自己的坐騎,踏着夜色回到紮營的地方,倒是坦然的面對容墨燁似笑非笑的表情。
容墨燁其實有些理解,不過難得看陸榮凱有點狼狽的樣子,倒是瞧到了一出好戲:“你真不怕到時候那姓章的找你打架啊!”
陸榮凱冷哼一聲:“柔弱書生,他也要打得過我才行啊!”
“是嗎?”容墨燁輕笑:“我的意思可不一定是動手喲,指不定論動腦子,你只有受着的份兒。”
陸榮凱喝水的動作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彷彿剛纔那腦殘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
人生在世,年少輕狂,誰沒有突然腦殘過?
西洲城內,依舊是消息比人快,知府和平西侯同時接到了皇帝派使者來查案的消息,也知道宣雲錦做了多大的事兒,頓時有些心慌意亂。
平西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滿臉紅疹的侯夫人梨花帶雨。
顏欽有些陰沉,顏寒煙滿臉的不服。
平西侯表情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招惹的,如今可是上了賊船了,騎虎難下啊!”
顏寒煙冷笑一聲:“那些詩怎麼可能是她作的?虞舒以前見過她,不過是個鄉下丫頭,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好好教養,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文才。”
“肯定是她那相公以前就做好了這些詩,她現在拿出來用罷了,居然說是自己的,太不要臉了。”
平西侯冷笑:“不管那些詩詞是誰做的,現在都是她的本事,她因此見到了皇上,還說動了皇上派人重審此案,可算是翻身了。”
宣雲錦救了皇后和兩個孩子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具體的。
因爲當初皇后回到了自己宮殿生產,在場的就是皇帝太后,丞相和大將軍,或許還要加一個御醫。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亂說,所以旁人只是猜測。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宣雲錦會醫術,也不相信她有那麼高的本事,所以猜來猜去,都以爲是皇后洪福齊天,小皇子和小公主果然是天降麟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早產都能比其他孩子健康,不是福氣是什麼?
至少暫時還不知道宣雲錦在這中間扮演的角色,西洲城得到的消息就沒有這點。
均是疑惑不解,皇帝到底是有多閒?纔會接受宣雲錦的御狀,並且這麼重視這件事情。
顏寒煙冷哼一聲:“我就不信了,那個姓章的就能這麼淡定的看着自己詩詞被剽竊,那可是十三塊流芳石碑啊,讀書人不是最看重這一點的嗎?”
平西侯和顏欽心中一動,紛紛若有所思,這或許是一個入手辦法呢?
知府府和平西侯府差不多,知府夫人已經接到孃家的消息,讓她儘量跟章奕珵化干戈爲玉帛,不要再招惹宣雲錦之類的云云。
可惜知府兩口子已經急上泡了,因爲另外一邊也下了死命令,讓他們趕緊下手要了章奕珵的命,到時候死無對證纔是脫身之法。
化干戈爲玉帛,明顯不太可能了啊,早已經把人給得罪死了。
就算能夠說通章奕珵,到時候皇帝欽差一到,還是得追究草率誤判的過錯,烏紗帽依舊不保。
就像平西侯說的,他們此時此刻已經騎虎難下了,比較一下,果然還是死無對證對他們更加有利。
人的趨利避害是本能,就算內心深處知道有些不妥,也會選擇對自己更好的。
都期待僥倖能讓自己更舒服。
所以,猶豫了好幾天,兩撥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幕後大人的提議。
不過,顏寒煙的吐槽倒是跟某個人想到一會兒去了,章奕珵莫名其妙的看着虞舒來探監,聽着這個女人義憤填膺的挑撥他跟宣雲錦之間的關係。
“章公子,那可是十三塊流芳石碑啊,很多讀書人努力了一輩子都得不到一塊,你娘子這麼輕易就把你的功勞給霸佔了,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虞舒說得口乾舌燥,章奕珵卻無動於衷,忍不住有些泄氣。
章奕珵順着懷裡小狼的毛髮,優雅的坐在牢裡撿漏的石牀上,冷漠的看着虞舒在木欄外面滔滔不絕。
說起來,虞舒回來探監,估計是他最意外的事情了。
說的事情更是讓章奕珵莫名想笑。
這些人覺得宣雲錦不可能做出那些詩來?就順理成章的認爲抄襲他的作品?
天知道有幾首他都沒聽宣雲錦提及過好不好?
若有所思的看着虞舒那發亮的眼神,章奕珵心下升起幾絲荒謬的感覺:“誰告訴你那些詩作是我的,就一定不是娘子作的?”
虞舒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章奕珵,難道真是宣雲錦的本事?不可能,她不信。
不僅僅是她,其實很多人都不信,絕對不是她要針對誰……
穩了穩心神,虞舒眉頭輕蹙,看起來我見猶憐:“章公子,你用不着給那個女人開脫,她都已經做到了這份兒上,你還要向着她嗎?指不定過幾天她就會進宮做妃子了,皇上已經宣召她覲見,你這是何苦呢?”
看虞舒那苦口婆心爲他着想的樣子,章奕珵難免覺得有些膩歪。
不知道有多少人認爲宣雲錦這一出是爲了吸引皇帝的注意,最終想要進宮做妃子呢?
呵呵,做妃子?章奕珵突然覺得這想法很奇葩,一個臨走還讓他保護自己清白,信誓旦旦說着不接受二手貨的女人會去當妃子嗎?
章奕珵覺得這無法想象。
懶得理會虞舒的喋喋不休,翻來覆去就那個意思,章奕珵頓時無趣得很。
虞舒說得掏心掏肺,見章奕珵直接不理她了,忍不住有些幽怨。
最後也受不了對着空氣說話,被在意的男人無視,跺了跺腳結束了探監。
章奕珵一直低頭給小狼抓毛,輕笑的低語:“小狼,這段時間沒洗澡,你是不是長蝨子了?不知道小錦回來看你肥了一圈,會不會以爲我們在牢裡過得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