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輕笑:“那都是表面上的東西,的確很容易讓人誤判。”
舒勵表情帶着一絲古怪:“誤判?”
秦捕頭表情已經更冷了,若是那個仵作在現場一定會被好好問候一番。
當然,宣雲錦的話他們也沒有全信,一個小姑娘,難道還比多年的仵作更有經驗?聽起來就搞笑。
“確切的說,死者是被人用手捂住口鼻,在窒息的同時用到在他身上劃出傷口,死者掙扎和被迫憋氣造成了血流比平常更快。”宣雲錦眯了眯眼,也不說那些太過專業的,解釋不清楚。
“但是,兇手估計是爲了泄憤,刀傷太狠,造成了死者流血過多而亡,窒息的情況已經造成了七竅流血,可還沒有嚥氣……死者臉上的傷口實在死者死的那刻劃上去的,所以說傷口介於兩者之間,有些不好判定。”
舒勵眯了眯眼,還第一次知道仵作的檢查其實可以跟仔細,將兇手的犯案手法都給還原了。
而不僅僅是說一些看到的,還經常是是而非的遺漏一些東西。
秦捕頭皺了皺眉,覺得宣雲錦說得太真實了,完全無法反駁。
章奕珵湊到宣雲錦旁邊問道:“那盆花呢?是什麼情況?我看死者額頭上有被砸過的痕跡。”
舒勵瞄了一眼章奕珵,敢情這裡還有一個專業的。
總覺得剛纔那樣,大家都有些班門弄斧了。
“事後造成的,很可能是兇手殺人之後才顯出了嫁禍脫罪之法,偷盜了一盆菊·花故意砸在死者頭上……”宣雲錦說得憤然。
或許兇手是臨時起意的,但是毀了她的花,不將兇手揪出來,她就不姓宣。
章奕珵點了點頭,看了舒勵一眼:“我看過了,兇手事先就有預謀,在窗口做了手腳,然後半夜的時候從窗戶進入。”
舒勵較有興趣的看着章奕珵:“是這樣沒錯,可你覺得這代表着什麼?”
章奕珵輕笑,走到門口:“你們看這院子的格局,左右兩邊各自成一體,死者的上房在左邊,若是右邊的房客要過來,必定會沾染上一些泥土水澤。”
“可是窗戶乾乾淨淨,包括從窗戶過來的地面,然而門口卻有明顯清理過的痕跡。”
“昨晚上子時末到丑時初,我剛離開房間不久,那個時候的雨是最大的,即便有花盆劈裂的聲音也不會傳得很遠。”
舒勵點了點頭,嘆氣說道:“我雖然發現了這點,可依舊懷疑你們就是覺得或許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現在看來你們自己證明了清白。”
因爲章奕珵和宣雲錦的房間在右邊,若是兇手,第一次從窗口進入就不會了無痕跡。
“不過是暫時的,像你說的,或許有什麼辦法是我們沒想到的呢?”章奕珵不以爲然:“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以木尚這麼肥胖的提醒,頻死爆發的力量應該是很大的,雖然兇手佔了先機,可能夠這麼將人給壓制住弄死……”
“對於體型力量的要求應該很大!”最後一句話,舒勵和章奕珵異口同聲的說道。
舒勵緩緩一笑,頓時有種知己的錯覺,這個名字都還不知道的男人,跟他絕對是同類。
宣雲錦看了看章奕珵,又瞧了瞧舒勵,嘴角微微抽了抽,突然嗅到了好基友的味道……
難道真有惺惺相惜這會事兒?兩個人不該覺得是競爭對手,然後不死不休嗎?
死者並沒有被捆綁的痕跡,兇手全靠自己力量壓制,那麼女人小孩暫時可以排除,至於老人的話,暫時打個問號。
在這種武功盛行的時代,老人也不一定就真的老,指不定還是高手呢!
宣雲錦眼神在外面的女人和小孩身上劃過,確定沒有高手和天山童姥之類的存在才放心排除。
其實,真要是高手的話,殺木尚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若是有心要折磨木尚,讓他死得特別痛苦,那也不用留下明顯的清理痕跡,還特意設計一個不太高明的栽贓陷害。
綜合看來,兇手十有八·九是一個跟木尚有極大仇恨的普通人,只是力氣稍微大一些罷了。
舒勵:“我已經讓人去西洲城查了,就看木尚到底有怎樣的仇家,是不是在這客棧裡?”
章奕珵點了點頭:“這個很有必要,目前就靠這鎖定嫌疑人了……”
“兇手隱藏得很深,我們問過掌櫃,木尚是兩個人出來做生意的,有一個僕從,不過昨天下午你們進來之後,那個僕從就離開了……”舒勵說到着頓了頓,彼此都明白過來,木尚之所以讓僕從離開是看中了宣雲錦的話,想要一些資料,再決定怎麼行動。
“其他沒有什麼朋友,或許有認識的人,但是我們現在並不清楚。”
聞言,秦捕頭竟然開口補充:“木尚爲人不行,若非有知府夫人做親戚,其他人並不願意跟他做生意,很多時候爲了貨物還會使一些旁門左道,在商人圈子裡的名聲很差。”
秦捕頭雖然跟舒勵交好,可這種時候只要能破案就行了,不會太過在乎是誰破。
這麼說來,木尚讓僕從離開是去調查章奕珵了,然後會繼續考慮所謂的旁門左道。
“聽說是兄臺第一時間到了房間外,然後阻止別人破壞現場的?”爲了等待消息,舒勵沒話找話說了。
章奕珵不以爲然:“又不是死者的朋友,不會有人想靠近的,順便說了一下,不過,兇手至少知道木尚跟娘子的交易談崩了,還很瞭解木尚的性格,必定不會甘心放過的,多半是認識的人。”
宣雲錦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不太耐煩的說道:“兇手肯定就在外面,要不我試試誘導?看會不會有人露出馬腳?”
舒勵和章奕珵都驚訝的看着她:“誘導?”
這樣的事情還能誘導嗎?看兇手的手法可能是臨時起意的,但是現在還淡定,證明心理承受力還不錯。
時間越長,兇手越不會露出破綻,從天亮到現在都已經中午了,兇手怕是早就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