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嚇得宮女嬤嬤不輕,一陣尖叫:“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帝怔了怔,還奇怪的看了皇后一眼才反應過來:“皇后?御醫呢?趕緊過來給皇后看看?”
大廳內的歌舞樂聲瞬間停頓,一位白鬍子的御醫上前給皇后把脈。
宣雲錦吃東西的手一頓:“該不會整個除夕宮宴就等着這一出吧!”
皇后“暈”得突然,皇帝顯然措手不及,連帶嵐婕妤好像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都顧不得了。
這會兒,皇帝只顧着跟皇后鬥法,其他女人通通靠邊站。
可顯然,皇后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是因爲嵐婕妤出了事情臨時改變的。
“不知道。”章奕珵搖了搖頭,不懂這種後宮女人的生存套路。
“御醫把脈,她的肚子豈不是瞞不住了?”花顏不解的問道。
宣雲錦挑眉:“這倒是未必。”
果然,御醫仔細的把脈過後,還看了皇帝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皇后娘娘疲勞過度,想來是累着了,只需要多加休息就能平安無事。”
顯然,御醫並沒有把出皇后有喜脈,哪怕懷疑再深也不能說。
皇帝顯然帶着失望,皺了皺眉:“疲勞過度,你們這些伺候的人都偷懶了不成?這幾日準備宮宴的確辛苦,可朕不是讓貴妃和賢妃協助辦理嗎?”
焦脆的貴妃和光鮮的賢妃對比明顯,此時兩人都跪了下來。
“回皇上,臣妾該做的事情可一點沒偷懶啊!”貴妃語氣中微微有些不滿。
襄理不就是分皇后的權?那也得皇后願意才行啊!
反正到她手裡的活兒做好了就成,至於皇后累着不累着,那也是自找的。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憂心宮宴,事事親力親爲,肯定是累着了。”賢妃毫不客氣的上眼藥,就只差沒明說皇后根本不放權了,有違聖意。
聞言,皇帝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他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吐槽皇后。
難得碰到皇后口不能言,無法給自己辯駁的機會。
哪曾想,兩個看起來聰明的女人居然絲毫不配合,想要撇清自己關係就使勁扯後腿。
這讓皇帝后面的話都說不下去了,可就這麼放過大好機會又心有不甘。
“御醫可診仔細了,皇后只需要休息就可以嗎?”皇帝意味深長的說道。
御醫腳一軟,差點跪地上去,心下忐忑不安,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應該說,皇帝到底想要他說什麼?不如給點明示?
想來想去也沒有領悟到皇帝的意思,御醫快哭了。
“皇上,不如讓民婦看看吧!”宣雲錦突然開口說話,解救了左右爲難的御醫。
其他人則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宣雲錦,一副茫然的態度,這女人都是打哪兒來的?幹什麼的?口氣竟然這麼大?
章奕珵也意外,這麼關鍵的時刻宣雲錦怎麼會選擇衝上去?
沒見御醫想逃都沒機會麼?
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啊!
不過,宣雲錦既然做了,章奕珵也表示支持,沉默的沒有打斷,只是忠實的跟在宣雲錦身邊做了個安分的藥童,同時也是保護。
跟着宣雲錦一步步靠近皇帝和皇后,就等於靠近了黎國權力中心,章奕珵難免戒備極深。
他能感覺到,皇帝身邊有很多高手氣息,皇后身邊也同樣,這麼走過去生命受到極大的壓迫。
牧信和花顏也快速跟上,雖然內心也跟其他人一樣是懵的。
看見宣雲錦說話,皇帝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原來是宣姑娘,那就請了。”
宣雲錦拿了一個臺階給大家下,自己卻不那麼好,伸手搭上了皇后的脈搏。
皇帝疑惑的看向了宣雲錦,這個時候冒出來顯然是要站在他這邊了,爲什麼這麼突然有了決定?
這些日子宣雲錦一直隔岸觀火,就沒有一個表示啊!
爭了這麼久,突然說是站在他這邊,皇帝有種不真實感。
多疑的性格讓他更加願意去猜測宣雲錦的目的。
要不然,想要站隊早就站了,爲什麼會等到現在這麼突然?可不是什麼好時機啊!
小王爺林通皺眉看向了宣雲錦,眼神充滿了疑惑和質問,若非不是他開口說話的場合,肯定已經攔下來了。
宣雲錦嘴角帶着笑,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肉一陣緊繃,明顯皇后是醒着的,而且此刻非常緊張。
她當然早看出皇后是裝暈的,只是沒想到皇后會這麼忌憚她,此時此刻竟然緊張到出汗?
若非暈着,只怕要避她如蛇蠍。
嘴角微微一勾,宣雲錦帶起了一絲惡趣味,仔細把脈過後突然說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這是喜脈啊!”
聞言,貴妃和賢妃的眼神都涼颼颼的看向了宣雲錦,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此刻已經被千刀萬剮。
不僅如此,衆大臣家眷都一陣譁然,明顯被驚到不敢置信。
“不可能,皇后娘娘身體不好,又上了年紀,怎麼會有孕呢?這麼簡單的脈象,御醫怎麼會把不出來?”小王爺率先開口,堵住了宣雲錦後面的話。
他絕對不能讓皇后身懷有孕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暴露,否則,他和皇后都會成爲衆矢之的,原來還留有餘地,之後肯定會被趕盡殺絕。
“王爺說得對,皇后娘娘上個月還來了月事,平日裡飲食也沒有異常,怎麼可能是有喜?”心腹嬤嬤急得不行,偷偷颳了宣雲錦好幾眼,似乎在說你等着,你死定了之類的詛咒。
宣雲錦淺淺一笑:“民婦醫術淺薄,皇上,不妨讓御醫再把一次?皇后娘娘時日還短,脈象不算特別明顯。”
讓開了位置,宣雲錦看向了皇帝,果然瞧見了皇帝滿意的神色。
所以說,皇帝從根本上來講,就是希望御醫能夠把出喜脈,將皇后懷孕的消息當衆確認下來。
偏偏御醫總是把不出來,也不敢隨便講。
這個時候御醫總算明白過來,立刻上前仔細把脈,神奇的是,喜脈那種感覺躍然於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忽略的。
可是,剛纔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到底哪次的脈象纔是正確的?
御醫一陣狐疑,對自己幾十年的把脈水平都無法自信了。
可再蠢的現在也看出來了,皇帝要的就是這麼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