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儀不管羅氏的暗暗威脅,今天他把沈若魚請過來了,不論她看不看溫姨娘,羅氏都不會就這樣放過自己了,索性就把事情都攤開來說。
李長儀直起身子對着沈若魚道:“溫姨娘大約從十幾日前就開始不好了,原本也沒什麼大礙,就是輕微的風寒,但是大夫人非說我姨娘病得不重,拖着不讓請大夫。”
“溫姨娘身子本就弱,這麼拖着,才越發的嚴重起來了,七公主妙手回春,請去看看我姨娘吧。”李長儀說着又給沈若魚行了一個大禮。
沈若魚趕緊讓白九把人給扶起來,李長儀這麼左一拜右一拜的,她非得折壽不可。
羅氏讓李長儀一番話說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世家夫人虐待小妾的事情傳了出去肯定會影響她的名聲的。
於是羅氏笑笑,擡手挽了挽頭髮,無傷大雅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就是這樣一件小事啊,給溫姨娘請大夫這事我早就交代下去了,想來是府裡的下人事情多,一來二去的給忘了。”
沈若魚微微挑脣一笑,只是那笑未到眼底。
姨娘的位分就算再低,也是主子。若不是大夫人存心刁難的話,誰又有這麼大的膽子,拖着半月都不給生病的姨娘請大夫?
衆人都在門口僵持着,這時人羣中突然傳來一聲少女嬌蠻的嗔罵聲。
“爲什麼皇后娘娘的宴會本小姐不可以去!我是嫡女,憑什麼要讓給李長儀那個庶女?”
沈若魚和辰溪聽話尋聲看過去,只見李長歌怒氣衝衝地往這邊走,身前有一羣家丁丫鬟圍着她,阻擋她的腳步。
李長歌今天身上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夾襖小裙,整個人看上去又明媚又美麗,像是春日裡花朵,看的出來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了。
估計聽到了皇后娘娘今日邀請了一衆世家少女,尚書府沒有讓她去而是換了李長儀去,眼下正撒潑鬧呢。
辰溪見到李長歌眼中的神色不由冷了幾分,上次瀉藥之仇辰溪還記在心裡呢。
沈若魚轉而換了一副戲謔的目光看着羅氏,羅氏方纔還說李長儀是庶女,在行事作風上面有許多處都比不上身爲嫡女的李長歌。
這就搞笑了,李長歌就是這麼做嫡女的麼?大吼大叫,跟個不講理的市井婦人一般???
逗她呢?
羅氏輕輕皺眉,有個李長歌這樣隨時隨地跟在後面拆臺的女兒也是很心累吧。
“讓開!本小姐要出去!聽見沒有!”李長歌蠻橫的說着,開始不管不顧地就往這邊走。
尚書府的下人見狀只能連連後退,也沒有真的敢上手去攔她。
等到李長歌一根經的衝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面色不善的羅氏之時明顯楞了一下,然後又見到了辰溪和沈若魚,才反應過來。
後知後覺地半蹲下身去行了一個禮。
“臣女見過七公主、辰溪郡主。”
雖然李長歌心裡對沈若魚是有氣的,但是明面上就是不敢表現出來,加上辰溪還在旁邊,她上次惹了辰溪,還是很後怕的,很擔心辰溪會不會針對她。
很顯然,辰溪當然會針對她。
而且還會,特別針對她!
“尚書府的女眷們當真是個個都是忙人啊。”辰溪悠悠瞧她一眼,陰陽怪氣的開口,“本郡主的馬車在尚書府的大門口候了半天,纔看見來個人接”
“郡主勿怪,是臣婦.”羅氏着急着正要開口解釋,但是辰溪根本就給她這麼機會,聽不到半秒鐘嘆了口氣,又繼續道:“這也沒什麼打緊。”
“尚書夫人忙,不來接就不來接,本郡主自己下馬車就好了。”
“本郡主人都站到尚書府門口了,都站了好一會了,纔看見李小姐匆匆趕來,莫不是本郡主搞錯了?李小姐纔是身份更尊貴的那一人?”
“這自然不是了.”羅氏再次張嘴欲解釋,可是再次被辰溪打斷在中間。
“看來真是我們平西王府不行了,堂堂親王府現在居然淪落到一個二品官員都看不起的地步了。”
辰溪說着很是憂傷地嘆了口氣。
沈若魚在一旁看着,眼神了寫着大大的兩個不屑。
戲精!
羅氏聽完覺得真是頭都大了,在大楚誰都知道皇上很器重平西王,誰又敢看不起平西王?誰又能看不起平西王?
那可是當朝聖上的皇叔!
“郡主可別這麼說,蔑視王室的罪名我們可擔不起。”羅氏連忙澄清,再有着辰溪這麼說下去,她感覺尚書府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辰溪最近嘴皮子磨得特溜,見到羅氏百口莫辯的樣子,忍不住得意的朝着沈若魚遞去炫耀的眼色。
戲精戲精戲精!!
羅氏又讓李長歌對着辰溪和沈若魚行禮道了歉,這事纔算完。
辰溪之前不去計較尚書府來人迎接遲了的問題,偏偏李長歌一出現候就開始計較起來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辰溪這是不待見李長歌了呢。
還沒有嫁給皇子,就把皇子們的小姑姑給得罪了,衆人面面相覷,李長歌就算是尚書府嫡女,只怕這嫁做王妃的夢,也是有點難度了。
經過了這件事,沈若魚再要去溫姨娘的院子裡,羅氏也不好再攔了。
雖然這是尚書府,是他們李家的院子。
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族的人要進來看看,礙於身份,臣子就不能真的不讓進,小心皇上一個不高興,這院子說收了就收了。
到時候整個尚書府的人,全都得睡大馬路去。
羅氏一路無奈的給沈若魚帶路,還要做出一副欣然前往的樣子。
實際上如非必要,羅氏根本都不想看溫氏一眼,也從不會踏足她的院子。當年羅庭香嫁給李朝雲其實是下嫁,羅家當時已是顯赫一方的額大族,而李家卻一直不溫不火。
娶她的時候,李朝雲曾經許諾,不納妾。
但是卻在她懷長子李清章的時候,和溫氏有了瓜葛。
李朝雲給的解釋是,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