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雪很大,一夜之間整個京城便已銀裝素裹,而且不光是下了大雪,更是上了凍,所以這早朝也就取消了。
今年的這場雪來的雖然晚,倒是比往年的更加寒冷幾分,就像是早有預謀之後的來勢洶洶。
“那倒是正好給你放假了!”春風一邊笑着打量銅鏡中的自己,一邊說着。
“恩!”百里墨塵輕聲應和,將一枚青玉簪子別在她的發間,簡單大氣的髮髻便已完成。
溫暖的大手牽起春風因爲孕期而顯得有些肉肉的小手,來到圓形的黃花梨木桌邊坐下。
“吃早飯!”百里墨塵溫聲道。
看着桌子上的精緻早點,春風忍不住感嘆,這手藝又進步了啊。
日子安逸美好的過着,沒幾日便是到了大年的時候,今年的大年,府裡的很多事情都是管家和下面的人打理的,春風也就是吩咐了給下人們多了些打賞的銀子,別的倒也沒多問。
這一個年過得是格外的溫馨美好,更有着全府上下對新生命的期待。
皇上皇后趁着年節於是給曜王府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因爲曜王官職位分依然是沒有晉升的空間了,皇上只好用東西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咯。
皇后嘛,則更多的是出於姐妹之間的親情。
春風的給自己算得預產期實在正月底左右的,所以也安心的過了個年。
可是這越往後的日子,她就越是能感覺到百里墨塵的緊張,尤其是過完年之後,都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不安。
“你最近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有些不對勁啊?”春風挺着大肚子半躺在貴妃榻上,輕聲的問着,就像是閒話家常一樣。
“有嗎?”百里墨塵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說道。
“沒有嗎?”春風淡笑着反問道。
“我只是擔心你的身子,你看着肚子……”百里墨塵猶豫了一下說道,說着聲線也就越發的低沉了一些。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沒事的,這些日子我都跟萸神醫商量好了,別擔心,再說這還有半個月不是嗎?”
說着春風便坐起了身子,動作有些吃力,百里墨塵忙親自過去相扶。
百里墨塵心裡的確是有些恐慌了,日子越近他就越是糾結。
尤其是在之前感受過皇后和嵐嵐生產時的痛苦之後,他心裡就害怕了。
這次的害怕與之前春風突然離開的感覺有些相似,但又夾雜的更多其他的情緒,他不希望春風那麼辛苦,但是又期待孩子的到來,更害怕春風出事。
這樣的情緒是從來沒有過得,甚至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堂堂曜王有一天居然會被這樣的情緒擾的心神不寧,夜不能寐。
反觀春風倒像是沒事人一樣,一臉輕鬆自得的樣子,雖然肚子是比普通人更大了一些,但是她的身子卻並不見的比其他的人要笨拙。
反倒是因爲自己原本的鍛鍊還有輕功的底子變得十分的靈活。
“真的沒事?”百里墨塵有些心神不寧的又問了一句。
“真的沒事!”春風噗哧的就好笑臉一聲。
生孩子這事兒應該緊張的不應該是女人嗎?
她這都沒覺得有什麼,他這麼緊張是做什麼?
不過對於他的上心,春風倒是感覺到十分溫暖的,臉上的笑意也就越發的深了。
“恩,沒事的,有我在呢!”原本還神情緊張的百里墨塵又突然說了一句。
那樣子像是在安慰春風一般,看得春風又有些想笑。
能讓堂堂一個戰神王爺緊張無措到這個樣子,大概也就只有春風一人能夠做的到吧。
“恩!”春風眼含笑意重重點頭。
這些日子春風找來萸神醫除了商量濟安堂的事,還有便是探討了一番開刀的事宜。
萸神醫醫術高明,接受能力也是比常人要強的多,對於春風提出的在人身上開刀的事,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倒是十分的感興趣。
依着春風說的法子,他還找了很多小動物來做實驗,一來二去的也摸出了些門路,春風想着有萸神醫在,應該問題也是不大的。
要不是她自己懷着身孕不方便,她原是準備自己嘗試的。
可是她也知道女人生孩子的風險,所以提前跟萸神醫說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到時候自己有了什麼危險,有萸神醫在,就算是鋌而走險她也要保住孩子的。
春風心裡不是不緊張,而是身爲一個醫者多了幾分坦然罷了。
……
年節的時間,遠在幽州的雲王府顯得有些冷清的樣子,也不知道這份冷清是出於什麼目的,是做給上面的人看還是其他。
不過一向冷清的雲王府,在正月十五那日倒是明顯的多了些喜悅的氣氛。
雖然整個王府的裝扮依舊是那樣簡單,甚至是有些寒酸的樣子,但是這府裡下人臉上洋溢着笑容還是讓整個王府添了不少的喜氣。
與此同時,御書房裡皇上與曜王之間的一場對話。
“遼東那邊傳來消息,如今的遼東朝堂已經是那慕容家的天下了,獨孤城與獨孤決的勢力幾乎是被碾壓式的擊垮。”坐在上首的沉着有些深沉的眸子說道。
眼神動作之間已經不見了當初的那份不羈,而是充滿了沉穩慎重。
“有了利器,自然是能輕易的將對手碾壓,預料之中的事。”
百里墨塵早就知道慕容王后那邊得到了春風給出的鍊鋼術,而且在短時間內製作出了大批兵器,有了這批兵器,她手上的人馬自然是可以毫不費力的碾壓那些沒有利器的人。
不過眼下的情況來看,怕是他預想的事情要提前了一些。
“可是這樣一來,倒是對我們的計劃有些不利了。”百里凌風眉心微皺。
“也不盡然,失敗了的人總是更加懂得如何徐徐圖之,太容易獲得的成功,總是能讓人驕傲。”百里墨塵淡淡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看着眼前人的這府副樣子,百里凌風就知道他又有了好點子。
“若不讓他們斗的你死我活,咱們又如何能坐收漁利?”百里墨塵笑着反問,那眼神微眯,擎着笑意的樣子就像是一隻狡猾深沉的狐狸。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在王府裡面對自己心愛妻子的緊張的感覺,又恢復那原本屬於他的王者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