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漪出招到一半,聽這話猛地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窘迫地紅了臉,重重哼了一聲,“認什麼認?我不過是幫你記起你的羞恥心!半夜三更偷看女人的身體,你太過分了!”
巫勒一臉冤枉,“青漪,你想哪去了!我哪有……你是我侄女,再說你當年才五歲!”
“五歲怎麼了?五歲就不是女人嗎?五歲就由得你想看就看嗎?”葉青漪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沒人能說過她,強詞奪理起來,也是一把好手。
巫勒嘴張了幾張,愣是沒話說。
“你既然確定我是你的……”葉青漪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那個誰,爲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因爲……”
“因爲當年我小,什麼都不懂,我娘又恨巫索,不可能讓我認他,這我都明白,”葉青漪搶着道,“那後來呢,你不是也以爲我娘早就死了嗎,我也長大了,你爲什麼還是不肯跟我說?你在黑市上故意跟我說話,又是爲了什麼?”
“只爲你能夠好好的,”巫勒苦笑,“我一直想跟你說出實情的,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輕易相信我說的話,就算相信,也一定會恨我和太子哥哥,不會跟我們相認,我千方百計打聽到,你要去黑市,我才故意在那裡等你,與你打個照面,好讓你先對我有所興趣,然後……”
那個時候,葉青漪已經跟傲蒼離在一起,如果她真的對他的身份感興趣,傲蒼離也一定會幫她查,這樣他們自己一點一點查出真相,總比他忽然對她說出當年的事,來的容易讓她接受。
結果查着查着,傲蒼離的人眼看着就要查出他是“斷刺”的首領,而這一點現在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他纔不得不現身跟傲蒼離做個交易,他暫時不會去打擾青漪,讓傲蒼離也別再查他。
原本他是想着,等把“斷刺”妥善地處理好後,再跟葉青漪見面的,沒成想手下竟然揹着他,接了行刺葉青漪的生意,他知道後簡直氣的要發瘋,手
下還是頭一回見他氣成那樣,都嚇的不輕。
“妥善處理好是哪個意思?你難道要解散‘斷刺’嗎?再說,就算你是‘斷刺’的首領又如何,這跟我要不要認你有什麼關係。”葉青漪哼一聲,她早就相信不是巫勒要殺她和傲蒼離,這一點他倒不用解釋。
“我知道,可‘斷刺’終究是以殺人爲業,不宜長久,我是想着把他們引上正途。”巫勒無奈地嘆了口氣,“可這談何容易!如果不能再繼續殺人,他們就得別有謀生手段,何況他們殺人太多,難保不會有仇家找上門,我提過幾次,他們都不同意。”
葉青漪倒不意外,當殺手就像報仇一樣,也是一條不歸路,想“洗白”,哪那麼容易。
“青漪,莞公主真的還活着?”巫勒滿眼希冀地道,“當年太子哥哥聽到她的死訊,吐血不止,到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若是莞公主真的還活着,太子哥哥一高興,說不定病會好起來呢!”
“你醫術那麼高明,會治不好他?”葉青漪想起娘現在的狀況,聲音發緊,“再說了,你那麼高興做什麼,就算我娘還活着,我也不會讓她去見巫索,他害的我娘還不夠嗎?”
巫勒的眸光暗淡下去。
葉青漪看他這樣子,反倒是越發生氣了,“怎麼,你知道我娘還活着,就立刻來找我,難道對你來說,我娘還活着的唯一用處,就是去見巫索,好讓他儘快好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巫勒掐了掐太陽穴,眼前又開始一陣一陣發黑,快要看不見了,“我承認,如果太子哥哥見到莞公主,他確實會很高興,可我也不是隻爲了太子哥哥,他跟莞公主之間的恩怨也這麼多年了,難道不應該儘快化解嗎?”
“化解?”葉青漪差點仰天狂笑,“兩國的滅國之仇,殺親之恨,你告訴我,怎麼化解?”
巫勒低頭,伸出一隻手,已經看不見手在哪裡,“總是要化解的,青漪,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處事一向冷靜睿
智,當年的事誰對誰錯,已經算不清楚,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算,太子哥哥因爲當年的事,一直在後悔,不該聯合大涼國滅了迦藍國……”
“後悔?”葉青漪冷下臉來,“後悔有什麼用?再說他何必後悔,難道滅了迦藍國,替你們沙央國報了仇,他不應該高興的夜夜睡不着覺嗎?”
巫勒摸索着走了兩步,仍舊是好脾氣地忍耐着,“青漪,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恨,你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也不會傷害你,事實上當年太子哥哥做了那件事之後,傷莞公主那麼深,還間接害死了你舅舅,他確實一直很難受,覺得沒臉來見你,但是他真的很高興,有你這樣一個女兒……”
“別說了,你走吧,”葉青漪背過身,因爲太過憤怒和糾結,她沒有注意到巫勒的不妥,“我什麼都不想聽,你們要怎麼想,是你們的事,總之我絕對不會讓娘去見巫索的,你以後也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手下的人,可不會客氣。”
凝碧抽了抽劍,一臉肅殺。
“青漪……”
“走,否則我讓凝碧請你出去。”葉青漪話裡,已含了殺機。
凝碧冷聲道,“巫先生,請。”
情知再留下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巫勒也沒指望她立刻就接受他,繼而讓莞公主去見太子哥哥,啞聲道,“青漪,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難接受,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如果你想明白了,就跟我的人說一聲,我會立刻來見你。”
說罷轉身往外走,“通”的一下,肩膀撞上了門框。
葉青漪心裡一動,想起他的眼疾時好時壞,該不會這會兒又看不見了吧?
可她心中有氣,還是硬着心腸,沒有回頭。
巫勒摸着出了葉府,立刻有下屬出來接應,兩人迅速離去。
凝碧看着他們走遠,纔回來道,“小姐,巫先生肯定是眼疾犯了,讓人扶着呢。小姐也沒問問他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或許小姐能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