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傲元昭中的毒太過霸道,入口無救,否則太子妃和他的兩個兒女,又怎可能死於非命。
羅晴使盡渾身解數爲他解毒,卻還是時好時壞,像今天這樣的折磨,早已是家常便飯,傲元昭能挺到今天,也着實不容易。
“韓護衛,你就別誇我了,是我沒本事,不能替殿下解毒,我……我真是太沒用了……”羅晴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她原本生的很是美貌,尤其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特別撩人,可這些年爲了替傲元昭解毒,勞心費神,加上整天擔驚受怕,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也憔悴的不成樣子,才二十幾歲,已經有了不少白頭髮,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傲元昭劇烈喘息着,“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我……我實在是受不住……你們……就仁慈一點,給我個痛快……”
每一次劇毒發作,就像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把他身上的肉往下割一樣,比凌遲還要痛苦。
凌遲最起碼只受一次,死了就死了,可他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無休止,誰能受得了?
“不!”羅晴撲在他身上,抱緊了他,“殿下千萬不要這麼說!妾身一定會救殿下的,殿下再堅持堅持!”
快了,就快了!
只要再收齊三顆美貌少年的心臟,她就可以煉成“百心丹”,就能解了殿下的毒了!
傲元昭疲憊地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再說。
其實他早想一死了之,可韓烈、羅晴,還有那幫侍衛都跪在他面前,說是隻要他一死,他們全都跟着自刎。
他實在不忍心他們枉自送命,這才咬牙堅持到了今天。
不過,他似乎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以前吃羅晴的藥,還能延緩毒的發作,而且很快就能見效,可是現在,即使吃了解藥,還是會痛,而且毒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他知道,不是羅晴的藥不管用,而是他中毒太深,已經有了耐藥性。
再這樣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
,他就會一命歸西吧。
好不容易等他痛苦減輕,勉強睡去,羅晴和韓烈這才都退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羅側妃,你那丹藥配的怎麼樣了,屬下看殿下快支撐不住了!”韓烈急不可耐地問。
“小點聲,不要讓殿下聽到!”羅晴急急拉着他來到遠處,“你也知道,殿下心性純良,若讓他知道,我們用這樣歹毒的法子給他配解藥,他一定會受不了,即使解藥配好了,他也不會吃的!”
其實,她得到這個“百心丹”的法子,純屬偶然。
傲元昭中毒後第二年,羅晴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給他解毒,就跟他商議,發出佈告,誰能救傲元昭,就將得到千兩黃金。
當然,他們是隱瞞了真實身份的,邊境的人都沒見過傲元昭,倒也露不出什麼破綻。
結果一來二去的,也沒人能給傲元昭解毒,就在他們要絕望的時候,一個江湖異士就給了羅晴一個奇方:用一百名美貌少年的心臟煉製“百心丹”,凡能給傲元昭解毒。
當初聽到這個藥方的時候,羅晴和韓烈也是震驚莫名,無法接受,一百條人命啊,不是一百個畜牲,他們怎忍心?
羅晴還問過那個人,爲什麼一定是美貌少年的心臟,死囚的不行嗎,那樣至少可以減輕一些負罪感。
可那人卻說不行,說是“相由心生”,只有美貌的少年,纔有一顆乾淨美好的心,用它來煉藥才能解毒。
羅晴當時聽着簡直是無稽之談,人相貌好壞,跟心有什麼關係,因爲無法承受那種害人的罪惡,她就沒當回事。
可是越到後來,傲元昭體內的毒性越是壓抑不住,她和韓烈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逆天地用了那個方子,開始特色美貌少年,取其心臟。
因爲要找一百個人,所以他們不能太快露出破綻,所以他們並沒有自己出面,而是出大價錢,僱傭別人去找。
一開始,他們瞄準了各青樓,因爲那裡面的小倌都是年輕貌美的,否則也吃不了這碗
飯,只要有才被賣去,還沒有接客的小倌,都會被他們買下,然後秘密帶走,挖掉心臟,屍體掩埋掉,天衣無縫。
這樣雖然不易讓人察覺,可也並不是天天有新的少年被賣進青樓,所以他們開始派人到各地去物色美貌少年,雖然這樣做,很有可能因爲有人失蹤,而引起不好的後果,可他們也顧不得了。
就在收集了五十多名少年的心時,這樁案子終於驚動了官府,官府開始派人追查,他們被逼不停地改變地點,而韓烈記起,傲元昭的一個朋友在九江郡有個宅子,久已無人居住,難得的是那宅子底下還有棟宅子,是以青石構築而成,非常結實,非常隱秘,可供藏身。
所以他們才一路往九江來,並沿途繼續收集少年的心臟,這也就是爲何葉青漪和傲蒼離會查到,他們是一路上京而來,其實他們只是爲了到九江的這個密室安身而已。
“現在還差多少顆心?”韓烈着急地道,“雖然咱們拋出那些少年的屍體,混淆官府的視線,可死的人畢竟太多了,要是再不趕緊配出丹藥,給殿下解毒,扶殿下登位,就前功盡棄了!”
“還差三顆!”羅晴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我已經讓他們出去找了,應該很快吧。而且我聽說,朝廷已經派人來查這個案子,咱們得儘快了!”
“明成帝那混蛋,要不是他,我們何必……”韓烈咬牙罵了一句,想想已經罵了這麼久,也沒什麼用,乾脆住了口。
“行了,不說這些了,總之你照顧好殿下,千萬不要讓他知道咱們挖人心的事,再找到三顆心,我就能煉出‘百心丹’,殿下就可以解脫了!”羅晴目光炯炯地道。
一開始殺人挖心的時候,她還覺得無比愧疚,夜裡總是被惡夢驚醒,一身的冷汗。
可時間長了,殺了近百個人,挖了近百顆心之後,她已經完全麻木,再也不想其他,只希望快點救傲元昭於水火。
換言之,她現在已經處於一種半瘋狂狀態,滿腦子就一個信念:煉出百心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