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惜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煙，感受一下嗆人的煙霧帶來的刺激，這才滿意地說道：“有什麼不甘心的？爲了這麼一個原因，讓我多活了這麼一世，應該知足了。我鳩佔鵲巢，原本就對囡囡不公平。現在，是時候放手了。”
“你能這樣想，很好！”羅源的語氣有些沉重，伸手想要將她手上的香菸奪過來。
顧惜惜彷彿早就料到一般，輕輕地避了開去。
“放心，我既然主動認你，那是因爲早就想好了。等到那天，你儘管動手便是。”
“吸菸對身體不好，何況是小孩子？”羅源擠出一個笑容。
“我哪裡是小孩子？我哪裡小？”
說着，顧惜惜挺起胸膛站在羅源面前。
羅源被逗樂了：“你自己看看，你哪裡都小。”
說着，便忍不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顧惜惜看了一眼自己那幼小的身體，才泄了氣地坐在地上。
羅源看她的樣子，估計這小丫頭前世身材肯定很有料，不然不會對自己身材這麼自信。
民國時代的校花啊！
很有點復古情結的羅源都有點嚮往那個時代。
“你願意好好地做回一個小孩子嗎？”羅源突然問道。
顧惜惜歪過頭，不解地看着他。
“我有辦法讓你忘記前世的記憶，只做回一個簡單的小孩子，慢慢長大，無憂無慮，你願意嗎？”
“可是她呢？”顧惜惜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原本宿主的靈魂。
羅源苦笑：“你認爲現在你沉睡之後，她會怎樣？依舊以不正常的樣子活在這個世上？”
顧惜惜微微一頓。
顯然，她的確沒有想到這點。
表面上看來，每當她選擇隱藏的時候，囡囡固然能夠暴露出她本來的天性，但是長期被她佔據了人格，難免缺失了不少記憶和經歷。
兒童從出生之後就在不斷學習和認識這個世界，尤其是從三歲到十二歲這個階段，顯得至關重要。
顧惜惜一罷手，囡囡估計就要被當成弱智兒童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融合二人的靈魂。
對於顧惜惜來說，這個消息不啻晴天霹靂在腳底炸響。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腦子有些短路。
羅源似乎也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她作出迴應。
至少沉默了一分鐘，顧惜惜纔開始梳理思緒。
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從來沒想過的議題，有記憶讓她可以很輕鬆地面對現在的生活，學習還是成長。
只是，她驚喜之餘，也有糾結的地方。
讓她與一堆小屁孩重新讀小學，初中，去畫畫，去跑操，覺得怎麼看怎麼傻。
這種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真的很難選擇啊！”顧惜惜嘆息地說道。
“做人嘛，不能太貪心。”羅源笑着說道，“要不這樣，我讓你們融合之後，再用金針暫時封住你前世的記憶，但是保留你的潛意識。等你們十八歲的時候再選擇是否重新得回這些記憶。這樣你和囡囡都可以有個美好的童年。”
“這樣啊……那到可以考慮。可是就是不知道囡囡她是否願意。”顧惜惜沉思了一會。
“姐姐，兩害相權取其輕，還糾結什麼？！”羅源撇嘴道。
“哈哈！我們商量好了。不過，，我不要十八歲，十四歲就讓我醒了吧？”顧惜惜打了個響指，笑道。
“爲什麼？怕高考考不上大學？”羅源開玩笑地說道。
“拉倒吧！姐閉上眼答都能考上大學，姐之前可是有一陣附身在另一個才女身上，香港中大畢業，英國牛津的博士，區區高考，何足道哉！”顧惜惜露出不屑的表情，相當臭屁地說道。
“那是爲什麼？”羅源不明白。
“因爲我想再經歷一場初戀。”顧惜惜地眼神十分嚮往。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卻帶着些許苦澀。
那段民國時代的初戀或許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不過，羅源並不意外。
初戀總是美好的。
這一剎那，他不由得想起了虞青。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想起她，而不是別人。
在他的心中，從來也沒有將心中的女神當成初戀。
但這一刻，他的腦海之中就實實在在出現了這麼一個身影。
隨即，心中就是一突。
張新新呢？
自己又該將她置於何地……
“怎麼了？”顧惜惜比別人多幾段人生的記憶，情商自然不低，看到羅源眼神不對，便笑着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想，早戀真的好嗎？既然你想要初戀那種美好、心動、刺激……反正就這些吧，這種感覺，可是你提前清醒了，你的心理都是經歷過這些的，說白了你就一情場老手，去勾搭人純情小少男，能有初戀的感覺嗎？”
“也對！可是萬一我追的男孩不喜歡我怎麼辦？我沒有記憶就少了很多對付情敵的手段，可是很吃虧的。”顧惜惜有點苦惱地道。
“那也是初戀的一部份，這樣才完美嘛。”羅源有感而發。
“好！那就這麼定了，你幫我封印吧，但是記得讓我醒來啊？”顧惜惜囑咐了一句便閉上眼睛。
大約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羅源牽着囡囡地手在大眼撒歡般地引領下重新走了回來。
囡囡撲進媽媽的懷裡，甜甜地笑着，撒着嬌嚷着買娃娃。
步震夫婦驚喜之餘對羅源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耐不住囡囡的糾纏，四人帶着囡囡告辭離開。
步震表示今後只要有需要，必定幫忙。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對夫妻，羅源一陣恍惚，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王勝利連忙給他倒了杯水，爲他感覺如何。
羅源搖搖頭，然後在沙發上打了一個盹兒。
融合靈魂原本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工程，相當耗費心力。
何況羅源還要施展鎖魂術，將屬於顧惜惜的記憶封印，卻又必須保存她的本能，以便囡囡可以以一個正常人的方式享受一段美好的童年時光。
整個過程雖然短暫，但羅源此刻卻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
他剛剛完成神蠶九變第一變，丹田之中活躍的浩然之氣本就消耗殆盡。
幸虧最近幾天，那些浩然之氣形成的雲團周圍有形成了一些具有活性的浩然之氣，這才勉強支撐下來。
現在，他急需補充浩
然之氣。
浩然之氣可以通過醫治病人獲得，但相對而言，效率不高。
眼下，只有選擇第二種方法，從古玩之中直接抽取。
上次在那套戰國古幣上收取得的幾乎讓自己氣海的浩然之氣填滿，羅源便萌生了再往古玩街淘寶的想法。
王勝利得知羅源竟然要去古玩街，當即驅車將他送了過去。
他知道羅源實力不錯，便想要去看看熱鬧。
羅源也沒有避諱的意思，索性將他帶上。
現在正處午後，也不是趕上鬼市，古玩街顯得有些冷清。
偶爾有個把擺地攤前面有兩三個客人，也是隨便看看的遊客，廢了半天口水，也未必下手。
倒是街道兩側的古玩店之中，人氣還算不錯。
羅源看似隨意地逛着，其實在暗暗感受浩然之氣。
這些店裡真品固然不少，但是真正上檔次的卻不多。
而想要感受到浩然之氣，並能夠收爲己用的，簡直如同鳳毛麟角。
逛了半天，竟然一無所獲。
跟隨三爺在古玩街混了幾年，王勝利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半個行家。
可惜這些古玩店價格太貴，他嘗試了兩次，都被那些老闆們的天價堵了回來，最終還是決定一邊看着。
他也很好奇，羅源究竟在找什麼？
突然，羅源停下腳步，然後轉身，徑直朝剛纔已經逛過的一家名叫“古韻坊”的古玩店走去。
此刻，老太太正在跟古玩店的老闆說着什麼。
這老闆長得富態，看起來有些憨厚。
只是，他的眼中時而散發出一道精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遇那種面帶豬相心中嘹亮的類型。
二人說了一會兒，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盒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畫軸。
很快，一幅微微有些破舊的古畫展開在櫃檯之上。
這一幕立即吸引了不少旁觀的客人，大家頓時小聲議論起來。
畫卷尺幅一般，有近一米長，寬約四十釐米，是一幅山水墨圖人物。
畫風古意盎然，原處的山勢雄險奇峻，掩映於雨霧之中，左下方一個牧童騎着牛吹着綠笛，憨態可掬。
一靜一動之間，自成天趣。
右下角處，印鑑模糊不清，甚至還有被蟲蛀的痕跡。
古玩店老闆拿過一個放大鏡，裝模作樣地看看，輕輕地搖搖頭：“東西不對。老人家，抱歉了。”
“不對？”
“就是假的。”老闆好心地解釋道。
“不可能啊！這可都傳了好幾代了。”老太太皺眉。
“傳了好幾代也是假的。”老闆指着古畫的落款，“看見這個字了嗎？”
“這個字我認得，老頭子說是個天字。”老太太疑惑的看着老闆。
“沒錯！”老闆點點頭，“這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宋徽宗的真跡。宋徽宗知道嗎？大宋皇帝趙佶。這要是真的，可就是皇帝御筆啊！”
“啊！皇帝的畫……那是不可能落到咱們手上了。”老太太一臉黯然。
老闆點點頭：“所以啊，這是後人仿造的，沒什麼價值。看您老大老遠跑來，也不容易，要不這樣給您個辛苦錢，一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