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已知那只是一張人皮面具,曲向晚當真會誤以爲眼前的人便是任凌風,實在太過想象!
這般一看便想的通了,想來便是此人潛入正源宮刺殺任凌天,又被任凌天“恰恰”看到臉,即便任凌天懷疑太子的真假,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之後便會根深蒂固!
曲向晚去了太子宮,另一個帶着她面具的女子卻公然的離開了皇宮,便會爲她的謊言製造事實,不得不說墨華太黑了!
去太子宮本是曲向晚臨時起意,去討要金鈴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不想被墨華隨手一撥變成了特大的陰謀,既陷害了太子,又讓任凌風恨自己入骨,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任凌風恨不恨她曲向晚並不在意,但有人在意!且在意的很呢!
不去操心也沒什麼不好,曲向晚既來之則安之,她對鬼谷的易容術生了很大的興致,很是希翼道:“鬼伯伯,我可不可以跟着學?”
墨華瞥了曲向晚一眼道:“鬼谷易容術從不外傳,晚晚是打算走本王的後門麼?”
曲向晚嘴角抽了抽道:“那還是算了……”
鬼谷笑道:“這易容術鮮少有姑娘感興趣,五小姐若是喜歡,老夫傳你便是。”
曲向晚驀地欣喜道:“此話當真!?”
鬼谷笑道:“自然當真。”
曲向晚瞥向墨華,眉眼間滿是得意,墨華脣角一擡,輕笑一聲。
青蕪走進來在墨華耳側低語了幾句,墨華瞥了曲向晚一眼,便走出去了,曲向晚一心撲在易容術上自然沒有多加在意。
那易容術極難學,曲向晚做人臉模印總是欠缺,自然她不能真的用人皮做練手,不過幾個時辰下來倒也做了個粗糙的麪皮下來,興奮的轉身想給墨華顯擺才發現他出去了,遠遠的看到他立在白玉橋上,青蕪正在給他稟告什麼事,墨華的臉色微微有些肅然。
曲向晚正奇怪,卻見墨華擡睫搖搖向她望來,她從未見過他這種表情,複雜而微涼。
曲向晚怔了怔,墨華待她向來都是寵溺而又溫和的,他看她的眼神有着陽光般的色澤,讓她不由自主不知不覺的想要接近。
或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對他已然生出了依戀。
青蕪很快的離開了,墨華立在原地許久,而後緩步走了過來。
曲向晚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他一如既往的站在她面前俯身望着她的眼睛道:“在看什麼?”曲向晚覺着自己似乎太過敏感,所以容易多想,便故作玩笑道:“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他輕輕一笑道:“這是你做的?”說罷伸手將她剛完成的粗糙面具拿了過去,曲向晚方纔喜悅的心情不知怎的便散了不少,懨懨道:“是啊。”墨華笑道:“有待加強。”曲向晚白他一眼道:“鬼伯伯說我聰慧呢,當年他用了整整一日才做到我這種程度!”
墨華拉起她道:“關於太子一事,皇上來信詢問本王意見,晚晚如何看?”曲向晚凝眉道:“那是太子,無論說什麼都不妥吧?想要置身事外,不表態纔是最明智的。”墨華瞥她一眼道:“朝中三派爭鬥,西番王子尚未離開,皇上身子每況愈下,晚晚不覺着,本王此時的態度很重要麼?”
曲向晚道:“太子一倒,皇上病重……”曲向晚心中一顫,驀地望向墨華道:“你是說……”
墨華淡淡一笑道:“這一日還早,太子並不會那麼容易倒下,本王還需給他下一副猛藥!”
曲向晚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終究覺着自己多想了,太子倒下不正是她喜聞樂見的麼?
只是,朝中風雲突變,萬事怕沒那麼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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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出了一件大事,長江以南突生叛亂,而所打旗號正是以太子的名義!
本就重病的任凌天勃然大怒,立時着人逮捕太子,並命裴康之父裴勇前去鎮/壓,但這位所向披靡的大將軍這一次卻吃了敗仗,軍隊連連敗退,叛軍聲勢大震,竟然舉兵向江北攻打而來。
大懿這些年安居樂業慣了的,軍隊有些懈怠,突然有軍來襲,頓時亂了陣腳!
而令人措手不及的是,任凌風竟然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了宮去!
這簡直坐實了太子的罪名!
文皇后險些昏厥過去!
大懿軍隊節節敗退,這簡直是前所未有之事!
任凌天派出任凌翼與叛軍對峙,終於緩下了叛軍北侵的步伐,以長江爲界,兩兩對峙!
曲向晚入宮時,天將破曉,宮中長長的甬道,有些荒涼。
初冬的第一片雪花飄然而落,曲向晚抱着暖爐,披着兔毛大氅,仰望着帝都的天空,擡手接住第一片雪花,望着它漸漸在手心裡消融。
如雨小聲道:“小姐,是二小姐來了呢。”
曲向晚垂了睫,而後望向前方,披着豔紅斗篷的曲新月,正一步步走來。
曲向晚一直在思考碧菊臨死時所說的鈴鐺是指什麼,一個鈴鐺有什麼可小心的呢?她原以爲是她送給任凌風的鈴鐺,可上次索要之後,任凌風並沒有給她,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今天她看到曲新月,突然覺着或許碧菊所說的鈴鐺還是與她給任凌風的那個鈴鐺有關係的,只是不知爲何,任凌風卻沒有給她。
當時曲新月在場,那麼她便是想與任凌風聯手在鈴鐺上做文章了!
曲新月一直走至曲向晚面前,而後頓住腳步冷笑道:“太子跑了,你這個太子側妃倒還好好的留着呢!”
曲向晚知她一張口準沒好話,她這麼說她絲毫不覺着意外或者憤怒,只淡淡道:“好狗不擋道。”
曲新月驀地擡手,她手裡夾着一個薄薄的玉片,聲音嘲諷:“可惜啊……有些人註定是要做側妃的……不管太子是誰,你都要嫁入太子宮,真是好命呢!”
曲向晚蹙眉“你說什麼?”
曲新月冷冷笑:“下一個會是誰呢?”
曲向晚臉色變幻,望着她手中的玉片,隨手奪了過來,那玉片上刻着的御封,果真寫着蘭慧翁主永爲皇家兒媳的字樣,臉色驀地變了!
曲新月冷冷笑了一聲驀地靠近曲向晚的臉道:“就讓你這麼嫁入皇宮豈不是便宜了你,曲向晚,我們走着瞧!”
說罷,她重重撞了一下曲向晚的肩,揚長而去。
曲向晚立在原地,臉色緩緩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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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一病不起,曲走向晚再見到她時,心驚她的衰弱,面色蒼白,瘦弱的好似一陣風便能將她吹走。
曲向晚給她把了把脈,剛要收回手,卻被她陡然一反手狠狠抓住。
曲向晚擡睫淡淡望着她。
文皇后臉色猙獰道:“是你害了風兒!是你害了風兒!”
曲向晚淡淡道:“臣女卑微,如何能害太子,皇后娘娘高看臣女了。”
文皇后一把抓住曲向晚的脖頸而後重重一推道:“你滾出去!”
曲向晚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離開慈安宮時,於轉角處遇到一中年男子,難中年男子相貌堂堂極爲英俊,衣料華貴,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曲向晚頓了頓微微福了福身,便緩步走開。
那中年男子微微瞥眼看了曲向晚一眼,而後緩步向前走去。
那男子身側宮女的聲音低低傳來:“伯陽王稍等片刻,待奴婢進去通傳。”
曲向晚驀地頓住腳步,伯陽王?
這個名字她聽過兩次。
第一次是聽碧菊道她在服侍她只之前,曾服侍過伯陽王的妹妹甄婉公主,後來因犯了錯便來到了宰相府。
第二次便是聽雲意殿副殿樑宇所言,伯陽王曾提起鳳玉簫,希望樑宇能通融,讓鳳玉簫進入雲意殿。
這兩件事雖毫無聯繫,也沒有什麼意義,但足夠讓曲向晚記得這個人了!
原來這個人便是伯陽王,年輕時定然是位美男子呢!
不過看他眉眼,總讓曲向晚覺着有些熟悉。
伯陽王乃是真正的親王,與任凌天乃是親兄弟,眉眼熟悉倒也不算奇怪,畢竟親兄弟間總會有幾分相似。
曲向晚回眸望他時,他也回身看了曲向晚一眼,而後微微蹙眉。
曲向晚驀地轉身快步離開。
她現在需思考的是任凌天爲什麼要她永遠做皇室兒媳?這其中的關竅,實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只是因爲她傳承了師父的醫術?
這個理由似乎太過牽強了!
會不會是因爲那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玉雕?
曲向晚垂睫沉思,全沒在意眼前,一頭撞上一根柱子,不由一怔擡起頭來,她幾日沒見過努爾扎羅了,這麼突兀的相遇,倒讓曲向晚微微一怔。
這位王子殿下似乎喜歡上了大懿的風土人情,流連着不願離開。
曲向晚福了福身就要繞行,卻被他一把抓住。
曲向晚微微蹙眉,努爾扎羅笑道:“我查到很多好玩的事,要不要聽聽?”
曲向晚表示沒興趣。
他靠近她的耳側悄聲道:“院史的生辰是……”他低低的說了一句,曲向晚驀地身子一顫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生辰?”
努爾扎羅脣角一擡笑道:“你的生辰向前推遲九個月,那一段日子真是發生了不少事呢!”
曲向晚淡淡道:“西番人都像王子一樣喜好探尋別人隱私麼?”
努爾扎羅笑道:“我更喜歡探尋你的隱私。”
曲向晚忍不住翻白眼,冷冷道:“我大懿正值戰亂,王子莫不是留下來看熱鬧來了?”這個努爾扎羅早說要離開,這麼久了還留在帝都,那便有些不尋常了,此人心中必定有鬼!
曲向晚淡淡擡了擡眼睫道:“王子殿下,您瞧誰來了?”
努爾扎羅一怔,立時回身望去,身後空空,哪裡有人,頓覺上當,立時轉身,卻見曲向晚已然揚長遠去。
望着曲向晚的背影,努爾扎羅驀地擡起脣角笑了笑道:“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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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華好似突然變得忙了,曲向晚在蓮華居,竟然有數日未曾見到他,尋常時日,他總是不請自來,時間一久,曲向晚便習慣了。
人最怕養成習慣,若有一日,這習慣變了,便會全身不安,坐臥不定。
曲向晚在靠着雲王府的牆角處走來走去,如雨道:“小姐,牆角有雪未化,還是不要在那裡呆着了。”曲向晚頓了頓抱了抱暖爐道:“我冷的時候會比較冷靜。”
如雨有些發傻。
正不安的走來走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聲音,曲向晚慌忙跑到陽光下在軟榻坐好,認真盯着地上的石子紋路,心中卻無意識的跳快了些。
“咦?薛少爺來了!”如雨有些吃驚的出聲,曲向晚本跳的飛快的心驟然如潑了冷水,瞬間凝滯,有些惱恨的回頭,果然見薛廣華搖着玉扇走了過來。
曲向晚惱道:“你來做什麼?”
薛廣華全無平日的意氣風發,靠在曲向晚身側,一臉哀怨道:“我病了。”曲向晚上下打量他一番道:“花柳病?”薛廣華嘴角抽了抽道:“不要說得這麼直接……”自從任凌風出事,原本處處受歡迎的薛大少突然就被人躲瘟疫似的躲了起來,男人躲他他樂得接受,女人躲他他便無法接受了!
曲向晚哼了一聲道:“薛少爺不去江中參軍,跑我這蓮華居來做什麼?”
薛廣華坐直了身子,認真盯着曲向晚道:“晚妹妹,我掐指一算,你命中缺我啊!”
曲向晚嗆了一口,瞪他。
薛廣華依舊正色道:“不若你跟了我,也好使這世上又少一個光棍。”
曲向晚嘴角抖了抖,萬沒想到有一日薛大少也會愁娶!
“你這麼正經着,倒讓我覺着不習慣……”曲向晚有些被薛少爺嚇到了,一向風流浪蕩的薛少爺在表白時,果然也是非同凡響的。
薛廣華靠近曲向晚道:“晚妹妹,我是認真的。”
曲向晚下意識的後仰了仰道:“你還是不認真時我比較習慣。”
薛廣華抹了一把臉,那白蓮花似得臉便給變臉似的,瞬間又笑嘻嘻的了:“本少爺這一生還是留下來造福天下美人的好,到時晚妹妹若是難過了,我會很樂意獻上我的懷抱的。”
曲向晚很假的笑了笑道:“是麼,薛少爺的懷抱,也不是什麼人都敢借的。”
薛廣華伸手攬住曲向晚懶懶的望着天空道:“太子的事,晚妹妹可知道?”
曲向晚本想掙脫開他,一聽這句話不由的臉色冷了冷道:“他的事與我無關。”薛廣華笑嘻嘻道:“任凌風這個人,其實也有許多優點。”1ahta。
曲向晚推開他道:“若是你來與我說這個人的,那麼你可以離開了!”
薛廣華撐了玉扇搖了幾下,靠近曲向晚道:“我當任凌風是朋友,可也當晚妹妹是親妹妹,爲兄弟兩肋插刀,爲妹妹赴湯蹈火,晚妹妹不要讓我太爲難好不好?”
曲向晚斜眼瞥他道:“我怎的不知道自己何時又多了個哥哥?”薛廣華擡手捏了捏曲向晚的臉道:“當初在相府初見你,知道我爲什麼被嚇跑了麼?”
曲向晚冷笑道:“薛少爺是在炫耀當初將我甩的很得意麼?”
薛廣華驀地笑道:“當時,你有一雙純澈的大眼睛……我偶爾也會良心發現。”現在想來當時不下手,現在更棘手吶!
曲向晚望着他白蓮花般的容顏,心道薛少爺孑然一身,哪裡是造福天下美人,分明是個潛藏的禍害吶!
想到任凌風的事給將軍府似乎帶來了不少麻煩,自始至終,薛廣華待她還是極不錯的,當初她不願認薛夫人爲乾孃也正是因此。
然現在看來,若有一日薛廣華要出手幫任凌風,她纔是真正的爲難!
曲向晚淡淡道:“薛少爺分明是無心,真好意思說良心。”薛廣華玉扇一合,抓起曲向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道:“晚妹妹摸摸,我有沒有心!”
曲向晚心想:這不要臉的功夫和任凌翼有得一拼了!
她手握成拳,對着他的胸口打了一下道:“我和任凌風的事,你還是別參合,睜着眼閉隻眼就好。”
曲向晚下手不重,薛廣華只覺心口還是悶了一下,抓着她的手發了會怔,直到她自己抽了回去纔回過神道:“若是有一ri你們兵戎相見,不如將劍都插在我的心口好了,從此你們一笑泯恩仇,我也好死的瞑目。”
曲向晚哭笑不得道:“真沒看出來薛少爺還這麼講義氣!”
谷曲以若曲。薛廣華被贊,笑的浪蕩道:“晚妹妹沒有發現我身上的優點還是極多的麼?譬如長得不錯……”曲向晚本有些抑鬱的心驀地被他逗的笑岔了氣:“是是是,薛少爺容顏傾世,少女們皆身不敢至心嚮往之!”
薛廣華笑道:“少爺我更歡迎心嚮往之身也敢至的,自然更傾向後者!”
曲向晚白了他一眼道:“登徒子!”說着還是禁不住笑道:“伯母怕是要一直爲你頭疼了,不如找個不介意你身世的女子娶了,也省了她老人家操心。”薛廣華望了曲向晚一眼道:“我身世怎麼了?追溯薛家家譜,那也是赫赫功名,先祖曾與墨老爺子同帶兵打仗過的,彼時也是不遜色分毫的!”
曲向晚笑道:“是呀是呀,雲王和薛少爺如今也皆是名動天下之輩,不分仲伯!”
薛廣華捧住曲向晚的臉,俯身利落的親了親她的額頭道:“聰明,少爺我最喜歡聰明的美人!”
曲向晚只覺額頭一涼,便有些發怔,待回神,薛廣華已轉身向門外掠去。
曲向晚站起身,恰看到正走來的墨華將薛少爺擋在門外。
薛少爺撐了玉扇半遮了臉回眸向曲向晚勾魂攝魄的一笑,而後轉過頭與墨華客氣打招呼,墨華擡手落在脣側咳了一聲,而後微微一笑說了什麼。
接着薛少爺臉色一變,身形一掠便沒了蹤跡。
墨華緩步走過來時,曲向晚立時迎了上去奇怪道:“你剛纔與廣華說了什麼?”墨華挑眉道:“廣華?晚晚喚的倒是親熱。”
曲向晚訕訕一笑道:“順口了……”
墨華擡手捏了捏她的臉。
曲向晚一怔,而後氣惱道:“你捏我做什麼?”
墨華淡淡道:“順手了!”曲向晚:“……”墨華擡脣,眸光落在她甚是無語的小臉上道:“本王經過醉鄉樓時,瞧見醉鄉樓失火了,順便告訴薛少爺一聲。”曲向晚張口結舌:“呃,後院失火了?怪不得跑的這麼快!”墨華端起她的小臉脣角微擡道:“薛少爺後院龐大,失火是常有的事,晚晚應習慣纔是。”
曲向晚一想薛廣華如此龐大的後院,若當真只守着一個女子,怕是要造成動/亂了,如此看來,自己還是不要參與一分一毫纔是,尤其是不要做他的勞什子親妹妹!
墨華眸光微眯道:“早前薛少爺公然救下一個少女,並當街親吻她的手背,後來那少女被剁了手……薛少爺曾親吻一位女子的髮絲,這女子後來便被人拔光了頭髮!”
曲向晚驀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剛纔自己被薛少爺吻了額頭,會不會也被人割掉腦袋!?墨華俯身親吻她的脣道:“薛少爺啊……晚晚還是應遠離纔是!”曲向晚深以爲然,鄭重點頭道:“你說的對!薛少爺擁有的何止是一片桃花林……桃花多了也是會砸死人的!”
墨華驀地輕笑道:“乖。”
曲向晚覺着自己似乎被當做了小孩,雖然這種感覺並不令人覺着厭惡……但終究讓自己顯得太弱勢了些,於是曲向晚鄭重的回捏了捏墨華的臉道:“你也乖!”
墨華君那張絕代風華的容顏,很是稀奇的多了絲錯愕後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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