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他要確定至愛的女子在他懷裡,沒有失去,他永遠也不能承受失去她。一想到失去她,比讓他上刀山、下火海更難受地煎熬。
不知不覺,擁着她的力道越來越緊,像是要將她硬生生地揉碎。
鳳驚雲吃痛地蹙起了秀氣的眉宇,水潤的明眸不解地望着他,“怎麼了?”
他閉了閉眼,啓脣,“沒什麼。”不願意說怕失去她的話,因爲太怕,連他這個冷血的邪魔妖孽都會怕。
她也是累極了,調整了個姿勢躺着,很快進入了夢鄉。
從前,她一向淺眠。
有他在,她可以沒有防備地安眠。
他抱着她,時而不捨地擁住她,時而怕自己寒涼的體溫凍着她,又遠離些。這般的若即若離,總覺得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如此美好得夢幻。又真的好怕,哪一天醒來,夢境沒了,她也消失了。
不會的……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會一生擁有她的愛,誓死禁錮不放手。
他沒有睡去,沒有點燈,室內一片漆黑,他有特異功能,能在夜間視物。漆黑的夜對他來說恍如白晝,沒有一點兒影響。
睜着血色的紅瞳,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絕色的睡顏,怎麼看,都看不夠。
胸腔裡又是溫暖,又是滿足。
若是能一生就這般地瞧着她,他都覺得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是啊,幸福。
“你也許不知道,你讓我體會到了幸福的滋味。”他動了動脣,無聲地啓脣。沒有發出聲音,沒有吵着她。
一夜未眠,他是在幸福中不安,在不安中更清晰用性命愛她的意念。
不,確切來說,那不是一種意念,而是一種本能。
仿若,愛她,從來就勝過他的生命。
黎明,天方露出魚肚白,冰冷的風颼颼的地颳着,山上成片成片光凸凸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曳。
君佑祺站在桐剪秋風閣門口的平臺上,眺望着遠方,連綿起伏的雪山,白茫茫沒有盡頭。
他的目光格外的深沉,似乎又沒什麼焦距。
園子昨晚已勸過主子,讓主子進屋歇着,反倒被主子呵斥了。連日來的趕路,他也累着了,回屋本想眯一小下下,哪知一打盹兒,就真睡着了。
一覺醒來,見主子一個人還站在那裡,連位置都不曾移動一下,看樣子是一晚上都沒睡。
心疼地走上前,“主子,您快進屋歇會兒吧。”
君佑祺恍若未聞。
“您這般,又是何苦?”他苦口婆心,“您可是太后娘娘唯一的兒子,您要是有個閃失,您讓太后怎麼辦?讓天下黎明怎麼辦?讓小的怎麼活呀?”
“朕……連自己的心願都圓不了。爲了復仇,讓至愛的女人回到仇人身邊。”他嗓音裡充滿苦楚,“光是想到,朕的心就很痛很痛。親眼看到,朕的心……不是更痛。而是生不如死。園子,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嗎?”
“小的……”他說不出話來,無法體會主子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