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園的另一名婢子已端了盆熱水到了門口,由丫鬟翡翠接過端進房。
房間裡,鳳驚雲躺在牀上,君寞殤站在牀邊,原本僵白的面孔不知何時佈滿了緊張,“鳳驚雲,你不要緊張……”
她面色蒼白地笑笑,“我沒緊張,緊張的是你。”
他伸出白得滲人的手想撫她的肚子,又似乎怕撫疼了她,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你是不是很痛?”
生孩子的陣痛纔剛剛開始,還能忍。不過,她不想他太好過,是以,點了點頭,“嗯。”
“雲兒……”君佑祺也急切地進了房裡,“你……你要忍着……忍一忍,寶寶很快就會出生的……”
“這位爺……”房裡唯一的穩婆不高興了,她也不認得房裡的男人是皇帝,“你又不是女人,你又不會生孩子,胡說什麼。女人生孩子,該用力的時候,還得用力。不該用力的時候,不能胡亂用力,得省着力氣用。你亂說,萬一有什麼差池,擔當得起後果嗎?”
要是平時,誰敢這麼跟他堂堂一國皇帝如此講話,早被拉出去砍頭了。君佑祺卻臉色慘白,忙朝自己臉上甩了一耳刮子,慌亂地對鳳驚雲說道,“雲兒、雲兒,你別信朕剛纔亂說,朕沒有經驗,朕怕……朕……朕……”
穩婆狐疑地瞅了君佑祺一眼,問小順子,“他怎麼自稱‘朕’?那可是皇帝才固有的自稱。他……他不會是……”
“他是祁天國皇帝。”小順子很老實地回答。
年約五六十歲的穩婆嚇得趕忙跪下,“皇上饒命……老身不知您是皇上……”
君佑祺以手中的摺扇將她勾扶起,“給朕起來,只要雲兒平安生產,別說饒你的命,朕重重有賞!”
他有潔僻,沾過別人的扇子又嫌髒,乾脆手中的扇子也扔到地上,又怕扇子擋事,乾脆一腳將扇子踹到角落。
“是是是。”穩婆連忙應承。
君寞殤精神不知不覺緊崩到了極點,他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鳳驚雲,恨不得代替她疼。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卻仍然深怕她有半點閃失,心中有一道聲音在清晰地告訴自己,倘若她……
不乏有孕婦難產而死的例子,倘若她死了,他清晰地感覺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不論如何,他不能失去她!
“你會沒事的……一定沒事……”他緊崩得牙齒都在顫抖。
她微微地笑了,“又不是上斷頭臺。”瞧他緊張得額際的青筋都現出來了,小手拉住他寬闊厚實的大掌,“你放鬆點……”
瞧着她絕美的容顏,溫柔如水的眼神,他的心神恍惚了下。一道畫面閃過腦海:
他的大掌溫柔地撫順着她長長的青絲,“要是本王能有一個像你這般美麗聰穎的女兒……本王會很疼她……”
她扳正他的腦袋,一臉認真的神情,“君寞殤,你聽好,我們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不論長得什麼模樣,你都要愛,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