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蕭鈺看到胡太后淚水盈眶的樣子,假意安慰道:“這裡一直都有人看守,想必父皇,也一定會知道母后的一片心意的。”
“嗯。”胡太后微微頷首,揚聲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快些準備開始吧。”
“是。”蕭鈺低聲應道,扭頭吩咐了下去。
頓時太監宮女們忙着了一團,在碑墓前擺好了貢品,四周退下。妃嬪們也都順次一一站好,能夠隨着太后來祭祖是天大的榮幸,如此莊重肅穆的時刻,就連驕縱任性的瑤貴人都不禁不敢吭聲。洛珊雖然傻,但什麼時候傻什麼時候不傻自己還是清楚的。看着一旁的人,洛珊不禁讚歎,這古代人的禮儀,還真不是吹的。
胡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到身後只是蕭鈺和沈婉清,目光尋找視線移到洛珊伸手,微微擺手道;“珊兒,快來。”
“嗯!”洛珊歡快的跑了過去,胡太后拉着洛珊,塞到了蕭鈺和沈婉清的中間。沈婉清眉頭一緊,雖然心中厭惡,可畢竟洛珊還是個皇后呢,也只好勉力笑了笑,識趣的自己退下去了。
“嘿嘿。”洛珊瞅着蕭鈺嘿嘿傻笑兩聲,乖乖的站在那裡。
蕭鈺瞥了一眼洛珊,面對洛珊那副癡傻呆笨的樣子心中就一陣陣的厭惡,可無奈在胡太后面前只得裝作一副對她親切的樣子。
胡太后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祭祖開始——”公公的聲音悠長尖細的傳來。
鳳甘山下除了那些伺候的宮人外,只留下了一些不參加祭祖的侍衛和心腹大臣,而這也是多半也是和皇室沒有半點關係的人。
“雲太尉,您渴嗎?”派來伺候雲熙的太監絲毫不敢懈怠,沒過一炷香的功夫就過來問候一句。
“不。”雲熙微微搖了搖頭,卻面色沉重。
“那……大人要不要吃一些果子?”那小太監急忙又捧了一盤子水果揚聲問道。
還沒等雲熙拒絕,就看到一雙爪子伸了過來,一把將那盤子搶了過來,道:“我家大人現在不吃,不過不代表一會不吃,你也別圍着我們大人了,也去歇歇吧。”
聽到謝峰的話,那小太監倒着急了起來,急忙說道:“這可使不得啊,這當朝雲太傅是皇上的心腹,皇上特意讓奴才照顧雲太傅,這若是怠慢了,奴才可擔當不起啊。”
“誒,我說你這個人……”
“謝峰,罷了。”雲熙擺手,低聲說道。
謝峰見狀,既然雲熙都這麼說了,自己也只好這麼算了。那太監就守在雲熙的身邊,寸步不離,時不時的還來噓寒問暖一下,看的謝峰都覺得累了。謝峰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湊到雲熙的耳邊低聲說道:“大人,剛剛怎麼不讓我給他支走。這傢伙在這兒,明擺的就是礙事的。”
“可他說的沒錯,也是皇上特地吩咐的。”雲熙眸子凜冽,低聲說道。其實雲熙心中更是種疑慮,那就是皇上的多疑,蕭鈺此刻異常敏感,雖然身爲皇上的位置,但日日戰戰兢兢遊走在權謀詭計當中,雖說視自己爲心腹,可剛纔自己爲了護住洛珊的那個舉動,確實是已經觸碰到蕭鈺那敏感的神經了。想着,雲熙眉頭更加緊蹙。
平時的蕭鈺絕對不會注意到這種地步,而這個反應,也正是說明了這次祭祖,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雲熙緩緩的起身,望向聳入高峰的鳳甘山,閃射的光芒刺的自己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洛珊那裡現在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靜,看起來一切都十分平靜。只是希望,這不是暴風之前的安寧纔好。
“大人?……”謝峰湊了過去,一邊吃着水果一邊順着雲熙的目光望着:“大人一副愁眉緊鎖的樣子,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想祭祖的事情進展到哪裡罷了。”
“祭祖?”謝峰一副狐疑的樣子,嘖了嘖嘴夾着嗓子說道:“你是在想着那個傻皇后吧。”
雲熙身子一震,眸子嚴肅的望向謝峰,臉色鐵青的樣子。嚇的謝峰急忙收回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往嘴裡塞了一塊梨子掩飾窘迫。
“謝小哥,你可不能再吃了,這雲大人都沒吃呢。”那小太監看到謝峰快把那準備給雲熙的東西都吃光了,不禁着急的勸道。
“那怎麼了,你雲大人不吃,我吃不是正好嗎?”謝峰耍賴,還沒看到過這樣忠心的奴才。
“謝小哥,這可都是給主子們準備的東西啊。”
“我就吃了這麼地!”說罷,謝峰便轉身端着盤子跑開了。
“哎!~~”那太監見狀,急忙追了上去。
雲熙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表面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早那鳳甘山頭了。想着,雲熙不禁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突然,雲熙猛地心頭一怔,身後的草叢突然有些微動,而云熙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正有股股強大的殺氣襲來,讓雲熙不禁提高了警惕。目的顯而易見,那些躲在叢林當中秩序十分嚴明謹慎的人,正往鳳甘山去的小路前行這。雲熙下意識的往前走去,目光凜冽,手中也不禁加大力度握緊了封喉扇。
草叢中的人每一個都是高手,如此身姿輕便的樣子,看來都是衝着鳳甘山頭去的!
雲熙手腕用力,剛想看看究竟就感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肩膀。
“寧曲然?”
寧曲然顯然也發現了這細微的變化,微微對雲熙搖了搖頭。
雲熙這才冷靜了下來,將手中的封喉扇收回了衣袖當中。
“皇上沒有讓我上山。”
“我知道,這祭祖都是皇室的人,我們當日還算不算是能跟上山的地步……”寧曲然同樣是神情嚴肅,低聲說道。
“哎呦雲太傅,你怎麼在這啊。”那太監端着一個空盤子走了過來,一副怯怯的表情說道:“都怪奴才不中用,這東西都被謝小哥給吃了。”
寧曲然見狀,沒想到這太監居然跟雲熙跟的這麼近。
“哎呦!”突然,只聽寧曲然一聲哀叫聲,雙手抱着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寧太尉,你怎麼了?”那太監急忙上前,擔憂的問道。
“我,我好像跟這裡風水不合啊。”說着,寧曲然裝作一副痛苦的樣子,抓着雲熙道:“我得需要雲太傅給我占上一卦,這我要是和皇室命裡不合的話,那豈不是斷了我的前程啊,你說是吧!”
那太監被寧曲然這樣子嚇的一愣一愣的,急忙點了點頭。
雲熙看出來寧曲然是特意幫自己甩開這個太監,便順勢說道:“這裡是皇室腳下,我們還需要找一個偏僻一點的地方。”
“啊?可是……”
“沒關係,皇上沒有一個時辰是不會回來的。況且有寧太尉在,不會有事的。”雲熙扭頭,對那個太監嚴肅的說道。
“可,可是……”那個太監臉色有些窘迫,明顯還是有些懷疑的樣子。
“哎呦,可是什麼啊!雲太傅,我這前途可都在你手上了啊。”說罷,寧曲然就拉着雲熙,轉身奔如了一個小徑,“快走吧,雲太傅。”
“哎哎哎——”那小太監見狀,可兩人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拐到那個小徑處,確定沒有人跟在四周的時候,寧曲然才停下了腳步,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揚聲問道:“雲熙,你怎麼被那太監纏上了?該不會是……你被皇上看出什麼了?”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應該還沒有。”雲熙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說罷,雲熙擡頭望向鳳甘山,加上剛纔草叢中的動靜,心中越發的慌亂了起來。寧曲然看到雲熙一副愁眉緊鎖的樣子,嘴角揚起一絲隱晦的笑意,大概也明白了雲熙的心思。
“剛剛那些人,只是看着那腿腳上的功夫就知道肯定是江湖上的高手。而據我所知,除了無情宮之位,就是與你們無情宮抗衡的令冥們的人了。”寧曲然仔細的分析這,“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懂得這些江湖門派的,也就只有皇貴妃,沈婉清一人了!”
聽到寧曲然的分析,雲熙心中更是一緊。
“若真的是沈婉清的話,那目的就很明顯了。”寧曲然一雙誘人的桃花眼望向雲熙,其實自己早就應該知道是這樣的發展,這麼好的機會,洛珊還在宮外,沈婉清說什麼也不會放棄。如此一箭雙鵰的機會,更像是沈婉清的作爲了。寧曲然凜冽的眸子掃像雲熙,“在那太監找你之前,快過去吧。”
“你……”
“呵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寧曲然抱臂,兩縷青絲隨意的垂在臉頰,更顯得自在慵懶之意,寧曲然眸光凜冽,堅定的眸子瞥到前方,道:“來之前我已經查探過了,這條路,是離上山最近的。雖然有些危險,不過我想這些危險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嗯。”雲熙微微頷首,兩人對視一望,轉身離開了。
“唉。”寧曲然望着雲熙匆忙離開的背影,不禁抱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問世間情爲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