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醒來的消息很快就傳了下去,太醫們膽戰心驚地給皇帝把脈,生怕一個不小心皇帝就沒了。
屆時,掉腦袋的就是他們了。
好在皇帝的病情是穩定了,只不過中毒太深,他們也一籌莫展。
王府內,楚窈聽到南離說了皇帝中了赤汞之後,幾乎立刻就明白了。
“皇帝最近並沒有接觸到可以的人,每日服用的東西也都沒有異常,丹藥也有南玉檢查過,都沒有問題。”
南離也知道楚窈對這些感興趣,特意跟她說了一遍,隨後轉頭對蕭郴說道:
“主子,趁着這狗皇帝這樣,不如屬下等人去聯繫那些大人,趁現在……”
“不急,再等等。”
聽到丹藥的時候,楚窈就大概明白了什麼。
只不過天色已晚,她被蕭郴強制帶着去歇息了,無奈之下又貢獻了自己的雙手。
她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突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底線了。
她得反抗……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外面突然狂風大作,沒過一會兒,嘩啦大雨傾盆而下。
皇帝清醒之後,就把所有人都趕離了乾宮,只留下了黃公公一人在身邊伺候着。
“今日可是太子的大喜日子,朕是決計不能倒下的,黃公公,扶朕起來。”
“皇上,太醫說了,你最好還是在牀上躺着,太子和太子妃以及太子側妃晚些時間就會進宮來覲見皇上的。”
黃公公盡責地勸了一句。
“朕知道,朕不擔心他們不來。”
他擔心的是自己。
黃公公頓了一下,心裡竟然泛起了一股寒意。
皇上竟然連太子都防着,柯慶施卻還能裝作最疼愛太子的模樣。
看着外面的天色,雨已經漸漸停了偶爾一陣陣涼風吹來,楚倩給楚老夫人攏了攏被子,囑託嬤嬤將爐子燒旺些。
“倩兒……”
見楚老夫人又在呢喃,楚倩握緊了楚老夫人的手。
“祖母,倩兒就在這裡,您好好休息。”
誰知楚老夫人卻突然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雙眼也不像之前一樣渾濁,說話更是利落了不少。
“祖母,你……”
“倩兒,今日是你大姐的大喜日子,她是太子妃,身份尊貴。你不該守着祖母的,去找你大姐吧。”
楚老夫人一口氣說完,就推搡着楚倩去找楚雪。
“祖母,我……”
楚倩不大想去湊熱鬧,尤其是劉氏和楚欣還在楚雪那邊。
可楚老夫人卻很堅持。
“去吧!祖母有些事要吩咐嬤嬤。”
既然都這麼說了,楚倩也知道自己非走不可,只能囑託嬤嬤照顧好楚老夫人,便離開了。
等她離開後,楚老夫人便把放在枕頭下面的玉佩遞給了嬤嬤。
“那這個玉佩去找於家,當年定下了倩兒和於子江的婚事也該履行了。”
先前她爲了給倩兒尋個好人家,故意拖着於家人,於家人似乎也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沒有到相府來提這件事。
可現在,主動提起此事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楚老夫人苦笑一聲,看着嬤嬤離開的背影,終於鬆了口氣。
“咳咳咳……咳咳…”
咳了幾聲,楚老夫人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娘!你怎麼樣?”
楚宇驚慌地把楚老夫人扶到了牀上,就想去找大夫,卻被楚老夫人拉住了。
“宇兒,你答應娘會納妾的,都到現在了,你還沒……咳咳……”
“娘,是兒子糊塗,兒子在蜀川曾認識了柳姑娘,兒子不想委屈她做妾,所以纔沒敢跟娘說……”
楚宇的話讓楚老夫人眼睛一亮,激動地說道:
“好好好!只要…咳咳…能爲你生個兒子…咳咳…娘就滿足了。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楚老夫人就暈了過去。
相府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楚窈到了相府的時候,地上已經積了不少水灘。
南榮在她身旁扶着她,沒走幾步,兩人就險些被丫鬟撞倒。
“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還要給老夫人煎藥,先告退了!”
那丫鬟見是楚窈,原本驚慌的臉瞬間平靜了下來,敷衍地說完就打算離開,卻被楚窈拉住了胳膊。
她倒是沒想到,相府裡還有丫鬟敢如此大膽。
“這是王爺送給我的衣服,你弄髒了。”
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可話裡帶着莫名的陰冷,讓那個丫鬟莫名被嚇的哆嗦了一下。
“你……”
這還是從前的癡傻三小姐嗎?
不等她細想,就看到楚窈的臉色又恢復了往常。
“王妃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夫人突然咯血了,若是不趕緊去煎藥,二爺一定不會輕饒了奴婢的!”
丫鬟突然跪了下來,在楚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身後的一聲嚴厲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麼?你不是母親院子裡的丫鬟嗎?”
聽到楚相的聲音,那丫鬟暗自竊喜,搶先開口,想要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楚窈。
“是奴婢的錯,老夫人病情加重,大夫吩咐奴婢趕緊去給老夫人煎藥,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殘王妃,殘王妃一定要奴婢先給她洗衣服。”
每聽丫鬟說一句,楚相的神色就難看一分。
到最後,楚相雖說怒不可遏,但到底是顧忌楚窈如今的身份,沒能說出什麼指責的話來,反而把一腔怒火發泄到了丫鬟身上。
“那你還不快去?!”
丫鬟沒想到會如此,愣了一下才委屈地跑走了。
既然楚老夫人如今病重,於情於理楚窈都得去一趟的,於是便跟着楚相進了楚老夫人的院子裡。
這次一進去,比上次的藥味更重。
只是看到楚老夫人臉上的灰敗,楚窈就知道,楚老夫人大限臨頭,沒幾天了。
她立在一旁沒動。
若是楚老夫人像個陌生人一樣對她,或許她看在楚倩的面子上,能爲她診斷。
但是經過前些日子的相處,她完全沒有這份心思。
屋裡擠了不少人,都在跟楚老夫人說話,只不過劉氏三母女沒有親自來,卻還是派丫鬟詢問了這邊的情況。
楚老夫人正在和楚相說着雀兒肚子裡的孩子,猛然間就看到了楚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