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黃管家生怕龍包包有事,踉蹌着爬了起來,想要攔下龍包包。
可他年老體邁,方纔又磕了幾個響頭,才站起來,就一陣昏眩,根本來不及攔下龍包包。
眨眼間,龍包包已經衝到了營帳口,可前方,突然多累一堵牆,他的小腦袋,撞在了那堵牆上。
龍包包仔細一看,那哪裡是一堵牆,分明就是帝。
兩人身高上的巨大差異,讓帝不費吹灰之力,就拎起了龍包包。
看着帝那張冷冰冰的臉,龍包包愈發憤恨。
“放開我,你們都是壞人。你攔着我幹什麼,我不要你們同情,我要回蒼國救爺爺。”
龍包包揮舞着四肢,如同一隻小蜘蛛。
“報仇?你太弱了,送死還差不多。”
帝翳着臉,小孩子,果然是麻煩。
要不是留意到,那小女人眼神閃爍,看上去很想救這小鬼,他巴不得一腳就把這小屁孩踹出營地。
他背後還有傷,拎着龍包包,就跟丟沙包似的,丟得到了葉凌月的懷中。
“留不留他,你決定。”
葉凌月微微一怔,詫然地看了眼帝。
他怎麼知道,自己想要幫助龍包包?
“放開我,那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們都和龍四玄一樣,想要害我。”龍包包被人像沙包那樣,丟來丟去,毫無招架之力,更加惱怒,他朝着葉凌月,手舞足蹈着。
葉凌月也有些惱火了,她忽的揚起手,一巴掌落下。
只聽得啪的一聲,營帳裡,瞬時安靜了下來。
黃管家呆住了。
小少爺是家主的心頭寶,從小到大,還從沒有人打過他。
龍包包也愣住了。
好疼啊!!
他扁了扁嘴巴,
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只是用大大,彌滿了淚水的眼珠子,死死地瞪着葉凌月。
“龍包包,我告訴你,你沒資格去送死!你的命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早在你的手下,爲了保護你,一個個死掉,黃管家爲了你,離鄉背井,丟棄了家人的安危的那一刻起,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的命是他們的,你得好好地活下去,奪回屬於你的一切,這是你欠他們的!”葉凌月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地拎着龍包包大罵。
龍包包半晌沒有吭聲。
忽然,他的眼眶紅了,大哭了起來,原本攥緊的小拳頭鬆開了,他抱住了葉凌月的脖子,放聲哭了起來。
他很怕,也很恨,爲什麼一夜過去了,他的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可是他不能哭,不能怕啊,爺爺還在等着他回去,黃爺爺還需要他照顧。
他不能哭,這是他最後一次哭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哭到了最後,龍包包連嗓子都啞了,他小聲抽泣着,連夜的疲勞加上大量殘酷的現實,他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他趴在了葉凌月的肩上,怎麼也不肯撒手,恐怕他心中也知道,這個第一次打他的人,也是他如今在世上,爲數不多的,可以依偎的人了。
“葉姑娘,謝謝你。”黃管家也是抹着眼淚,小少爺自小任性,如果不是方纔葉凌月的大膽之舉,他真怕龍包包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先不用謝那麼早,我還沒答應要幫助你們,天下沒有免費的宴席。”葉凌月對於黃管家的刻意隱瞞,還惱火着呢。
不過,她和龍包包有緣。
雖然她沒有弟弟,可龍包包讓她的感覺,卻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很讓她疼愛的弟弟,小傢伙也曾在受了委屈後,抱着她撒嬌大哭。
龍包包又教了她乾坤袋的煉製之法,葉凌月想來想去,還是傾向於幫助龍包包,只是,她也不是什麼大善人,雖說隊長破天荒把龍包包這件事的決定權交給了她。
但是,若是沒有好處可賺,也說不過去。
黃管家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老臉上,多了一抹尷尬之色。
“老奴身邊,真的沒有多少錢了。但是隻要龍小少爺,在天下第一鍛一舉成名,到時候就可以支付報酬。”
“黃管家,事到如今,你還覺得,你們家小少爺能夠那麼順利在天下第一鍛上一舉成名?”葉凌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主僕倆都是從“天真星”來的麼,龍四玄不惜代價,花了五百萬兩黃金的天價僱傭刺客殺龍包包,那他若是知道,龍包包沒死的消息後,必定會不惜一切手段,繼續追殺龍包包。
更甚至於,利用龍氏多年在煉器界的聲望和地位,阻撓龍包包參加天下第一鍛。
葉凌月可以肯定,龍包包就算是順利到了四方城,他初賽的作品交上去之後,也很可能被動了手腳。
“那,那可怎麼辦?”黃管家技窮。
“爲今之計,最好的法子一個,就是讓龍包包‘死’。五百萬兩黃金的報酬啊,真是個讓人心動的價格。”葉凌月笑了笑。
黃管家聽了,面色一變,驚恐地看着葉凌月。
她不會是起了貪念,打算用小少爺的人頭去換……
“諸位,這一次的任務,帝煞和血飲護送失敗,龍氏的小少爺,不幸在半路遇襲,黃管家以身殉主,這事,大家都記牢了吧?”葉凌月巧笑嫣然,望了眼衆人。
“明白了,龍小少爺好可憐,那麼小就死了。”藍彩兒最瞭解葉凌月, 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妹子一定又有了什麼鬼主意。
再看帝和煞,葉凌月所說的,也正是他們兩人心中早就有的打算。
至於“血飲”的衆人,刀戈宋淨雲都是沉默不語。
他們也都是聰明人,轉念之間,就明白了葉凌月是要製造假消息,把龍包包身死的消息傳出去,讓龍四玄安心。
只是如此一來,血飲豈不是要妥妥背上了任務失敗的惡名了?
至於帝煞,雖然短時間內,名譽會受損,但是隻要是龍包包將來真的在天下第一鍛上揚名,帝煞遲早會得回好處的。
夏家三姐妹和洪玉郎等人,自然也不樂意。
“從今日開始,龍包包就已經死了。任何人不許多嘴,否則,就等同於背叛‘血飲’。”薄情淡淡地說了一句。
薄情的話一出,“血飲”那邊,自是無人再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