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比我想象的來的快。”
“還是慢了點兒，這批人，本該我幫你解決的。”小辰把人帶回去，到最近紮營的駐地裡。
“你們在後面，要是動手太早了，這個方向怕是要被圍成銅牆鐵壁。”剛剛拼死一戰後，曹碧珠依然很冷靜。
小辰只要早動手兩天，他們就永遠不可能突圍。
“那些戰死的兄弟，我會給他們收屍的。你們馬上往後撤，回去谷城。”小辰沒有和曹碧珠爭，他們沒能早到，所幸的是也沒有太晚。
曹碧珠搖頭，斬金截鐵的回道。
“我們不走，這個回馬槍，我們也要殺回去。”
回馬槍殺起來怕是沒那麼容易，小辰對自己有自信，但不是自負。確認曹碧珠他們朝着這個方向突圍之後，西北軍會快速的朝這裡聚集的。
他們想要回去戰死的兄弟收屍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是殺個回馬槍了。
“有困難？”
“我帶了一萬人，你還有兩千，而快速匯聚到後方的，有大概八萬人還在不斷的增多。”小辰簡要的闡明瞭處境。
“我們這個位置，離谷城還有至少的二十五天的路程。在這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們還要應對後方的追擊。”
西北軍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他們輕輕鬆鬆的回去。
肯定會一路追殺到谷城的，甚至到了谷城，說不定就直接攻城了。他是相信西北軍做得出這樣事情來的。
“聽上去我們處境好像很不妙。”
“有點兒，但是該打的還是要打。”小辰咧嘴笑了笑。
曹碧珠看着那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知道爲了接應她，小辰這邊究竟有多難。
“我們不收屍了，直接回撤吧。”曹碧珠垂下眼瞼，聲音低沉。
“這個我可不答應。”
他的兄弟英勇戰死在那裡，他怎麼可能不讓他們回家。英雄的屍骨不容半點兒玷污。
“除騎兵營外，所有人都準備回撤。不用等，直接往回撤急行，若遇到阻撓，就地斬殺，不可耽誤時間。”
小辰下令之後，昌陽軍就動作迅速的收拾東西，準備開拔了。
曹碧珠也在回撤的隊伍之中，她一把抓住小辰的手。
“你呢？”
“我是騎兵營的人，安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他拍了拍曹碧珠的手背。
這一路上，昌陽軍一邊飛速急行軍，一邊又快又恨的斷後擊退追擊的西北軍。
曹碧珠片刻都沒有休息，她一直都衝在斷後的第一線。每每殺完了追兵，她依然在朝着後方張望，希冀看到那個身影回來。
可是每一次都失望了，不知道騎兵營到底在耽擱什麼，回撤的主力部隊裡，什麼消息都沒傳回來。
曹碧珠每天都要去問，但是每天都是無功而返。
她很擔心，很想回去的看看。可是現實不允許她這麼做，即便是靠近了谷城，西北軍的追擊也絲毫沒有頹勢。
很明顯，他們不打算撤退，是要攻城了。
他們這支隊伍氣氛愈發的緊張凝重，越退越慢，到最後都已經原地駐紮，開始阻擊了。
谷城那邊，留守的隊伍也接應了上來。
“爲什麼要我的人先回城？”曹碧珠拍着桌子的怒喝。
“你們是友軍，少帥的軍令就是接你們回城，攔擊西北軍是我們的事。你們回城後，立刻返回昌陽。”接任小辰掌權的年輕將軍，是昌陽軍的新人，不是當初從遠征軍裡叛離的那一批，也不認識曹碧珠。
就算是認識，也不會違抗少帥的軍令。
“我們既然是友軍，守城之戰我們就必須參加。”曹碧珠不容商量。她是絕對不會逃走的。
“這是少帥的軍令。”
“少帥不在，這軍令就算不得數。追兵來勢洶洶，我的人雖然不多，也能出一份力。”
年輕的將軍麪皮白淨，看起來像個書生，但曹碧珠並沒有小覷他。沿途撤退，他的每一個決策都完美的無懈可擊。不僅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谷城，還吞掉了不少的追兵，可以說是幹得非常漂亮了。
“曹將軍，我讓你撤回去，並不是對遠征軍的兄弟有什麼意見。你們南下這一路已經筋疲力盡了，無數次的突圍，兄弟們已經很累，需要休息。守城之戰不會很快結束的，我們和西北軍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是場持久戰。等遠征軍的兄弟們，休整過後，再加入戰鬥就好。”
遠征軍南下衝進京城，這樣的壯舉，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而且他們的任務也並沒有掩飾，就是替京城裡那些枉死的人收斂屍骨的。
到現在遠征軍的兄弟們身上還揹着那些人的屍骨呢，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昌陽軍和西北軍之間的爭鬥，就不要摻和進來了。
“我的人——”曹碧君本想說點兒什麼，但想起自己的兄弟們，南下得遠征軍有一萬餘人，除了私散佈在京郊的那些人之外，她身後只有兩千多人了。
很多兄弟都犧牲在了路上，犧牲在了京城，犧牲在了來谷城的路上。
兄弟們確實都很累了。
“好，他們可以回城，但是我不回去。我要這裡，和西北軍繼續打，等少帥回來。”
這次年輕的將軍沒有拒絕，他讓曹碧珠留了下來，還跟在了他的身邊。
“我聽說，少帥曾經是你的部下。昌陽軍的前身是遠征軍叛離出來的隊伍。”年輕的將軍大方的共享了自己的情報。
“但是他現在是少帥，而所謂的叛離，駱帥並沒有處罰。那就不叫叛離，叫作一分爲二。”曹碧珠找不到小辰的消息，心情並不好。
年輕的將軍微笑，面對曹碧珠的時候，總是脾氣很好。
“怪不得少帥總是很懷念在遠征軍的日子，有曹將軍這樣的統帥，下面的兵都會覺得很幸福。”
曹碧珠不太有心情和這位將軍搭話，她太擔心小辰的情況了。早知道，當時就應該強行留住小辰，不讓他去收屍了。原地煩躁的轉了幾圈後，曹碧珠忽然看了一眼那個白淨的將軍。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