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穩一穩,小辰不是糊塗衝動的人。”駱崢對這個大兒子比蘇微晴有信心。
忽然摻和皇位的事情,確實有點兒麻煩。但也不是不能摻和嘛,難不成,他駱崢的兒子想去攪一攪渾水都攪不得了?
臨南堡。
顧煙暖本盼着大哥來,結果大哥來了,知道的更多,她反而更難受了。
思來想去,她都覺得秀秀着實有些過分,她把大哥送回去北字街上後,就氣沖沖的回到試驗田附近的小院裡。把人堵在了門口。
“你說,你是什麼意思!西北軍的事兒,是不是你乾的?你讓蘇慕辰去做,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氣我的?”
秀秀掀了掀眼皮,勉爲其難的看了眼氣急敗壞的顧煙暖一眼。
“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秀秀的這張嘴,隨時都要把人氣死!顧煙暖顫抖着聲音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西北軍的事情是你做的對吧?”
秀秀點頭,連承認都不屑於。
“你爲什麼這麼做?”
“我和西北軍有仇,難道你不知道嗎?”既然有仇爲什麼不能報復?
可是,可是,顧煙暖努力的尋找着措辭,都沒能找到。她猶豫了下。
“那你爲什麼非要找蘇慕辰去做?”
“他是我弟弟,難道不應該幫我。他本就是做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更何況,這是他犯下的錯,他該做的。”
當初爲什麼南北馬幫會接下運送糧草的任務,不僅僅小辰知道。面前的這位小皇后難道不知道?
“你是在報復我。”
“算是有這個意思吧,我爲什麼會和西北軍結仇,你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也不小,不是嗎?”
那個時候她又怎麼知道,當時夏嘉言對駱帥敵意頗深。她是幫着出主意,削弱駱帥的勢力。本身就是敵對,各爲其主,難道有錯嗎?
而且,夏嘉言還有她又不是沒有受到懲罰,誰又落到了好下場呢?
“蘇慕辰他是無心之失,你不應該拿這件事來懲罰他。而且,你更不應該讓他去插手爭奪皇位的事情。”
秀秀微微擡了擡下巴。
“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這是他該做的。沒什麼懲罰之說,而且,小辰扶持夏長興的事情,與我無關。我還沒有那麼不知輕重,拿這件事當作兒戲。”
小辰忽然的舉措,的確是大跌眼鏡。但小辰並不是心血來潮,他是受人所託。
“那他爲什麼——”
“你想知道,可以親自去問他。來問我做什麼?你怕夏長興搶了你顧家的皇位?我倒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顧家沒有真命天子的命,哪怕是鳩佔鵲巢,也只是佔佔而已,到最後還是要把天下還給主人的。”
顧煙暖聽着聽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秀秀。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她知道什麼?
“你——”
“顧清朝已經和你見過面了吧?我找到幫個小忙,你去把人帶進來。”秀秀已經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顧煙暖愣愣的轉身,應了聲後走了老遠才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麼要聽秀秀的話?自己又不是秀秀的僕人。
可是當她追上大哥,和大哥說了秀秀要見他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大哥神情緊張了起來。
這樣的寒風裡,騎着馬到了試驗田,大哥居然還有心情下馬,找了處水窪,敲開冰層,用裡面的水洗了把臉,再整理整理頭髮,收拾收拾了自己。
“……”顧煙暖覺得哪裡怪怪的,又說不出來是哪裡。她定定的看着大哥。
“畢竟是去見秀秀姑娘,我這一路風餐露宿的,到了臨南堡也沒洗漱下,我怕太不禮貌。你看我還好嗎?”顧清朝紅着耳根的解釋道。
“挺好的,大哥一直很俊朗。”
“我不是這個意思,罷了罷了,走吧。”
試驗田既然是要封鎖的機密要處,顧清朝也識相的沒有眼睛四處亂飄。他跟在顧煙暖的身後,進了小院。到了屋子裡裡面才覺得暖和了點兒。
房間裡生了爐子,散發着暖烘的熱氣。秀秀穿着素淨的襖裙,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他。
“顧小姐,你先出去。”
憑什麼要她出去?顧煙暖不滿,可還是在大哥眼神的示意下,不甘不願的退出去了。
搞得好像自己是下人一樣,明明她是幫着把大哥帶進來的。
“秀秀姑娘。”
“你坐吧,我找你來是想你幫個忙。”秀秀擡手示意顧清朝去坐。
剛剛坐下來的顧清朝立刻又站了起來。
“秀秀姑娘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辦到。”
“不是什麼難事,我想給嬸嬸捎個口信,希望你儘快帶到。”
口信?她這兒應該和蘇夫人那兒有直接的聯絡人員吧?爲什麼要避開這些聯絡人員,而委託他捎口信?
顧清朝不解,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我這裡的一切都在駱叔叔的監控之下,但這件事情我哦並不想駱叔叔知道。只希望你告訴嬸嬸一個人。”
顧清朝收斂的神色,整個北境都在駱崢的監控之下,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秀秀竟然要避開駱崢。
“秀秀姑娘請講。”
“你告訴嬸嬸,小辰這麼做是爲了替嬸嬸還一個人情。由着小辰去吧,不會鬧出什麼大亂子的。”
還人情?什麼樣的人情,能讓蘇慕辰扶持一個夏家的嫡系爭奪皇位?顧清朝也愣住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六公主。
這個夏長興現下非要和北境駱府扯上什麼干係,也就六公主了。六公主頗受蘇夫人的照顧還住在臨南堡專職負責試驗田的事情。
“嬸嬸欠對方兩個人情,六公主和小郡主的平安是還了第一個。小辰幫忙還的是第二個。你回去告訴嬸嬸,嬸嬸就明白了。”
六公主的事情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意外的把這個人情給還上了。
“是,秀秀姑娘,我會把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訴蘇夫人。”
“多謝了。”
事情說完了,在場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秀秀是慣常的沉默,她很少說話,一般要說的都是極爲重要的事情。而顧清朝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