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族人還是自由的,只是被圈地禁止走漏消息而已。甚至因爲虎林軍的緣故,他們的生活還得到了保障,食物反而變得充足了。
“陳都尉,我還得告訴你。在北境獲得足夠多的種子之前,離族會一直禁止走漏消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不,他不懂。難道說從此離族就永遠都被囚禁嗎?
“這樣不公平,離族並不是我們的仇人。我們不能因爲自己的目的,就把他們一直囚禁起來。我要去北境,我要找大帥找夫人,我要去說明這個問題。”
將軍攤手,陳陽如果要去的話,他不攔着。反正他收到的軍令就是這樣。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明白,爲什麼要封山。而且整個種植過程,還不讓離族插手,全部由他們下地種田。
不僅這樣,他們還得負責保障所有離族山民的生活。簡直就是,特意來南蠻給離族打工的?還討不到半句好,陳陽這還算好的。離族把他們當成死敵,成天就想鬧事。
你說說這多鬧心,給他們打工,給他們充足的食物,完了還得提防他們自殺式襲擊。
陳陽很堅持,當天就踏上了趕回北境的旅程。心裡惦念着這件重要的事,他沿途都沒有任何停留,日夜兼程的趕路。
便是如此,等他北境的時候,春耕已經結束,田地裡已經漫天遍野的水稻。
走在半路上的陳陽心情並沒有什麼喜悅之情,他只想到這些田地的谷種全都是離族那邊種的。
蘇微晴見到陳陽的時候,還在臨南堡。等待南邊這一大片雜交水稻的豐收。
“我已經知道你的來意,你說說你希望我怎麼做?”蘇微晴實在試驗田那邊見的人。
“蘇夫人,我,我只是覺得讓虎林軍佔據離族的山寨,離族所有的土地並不合適。”
“你希望我撤兵?”
陳陽不敢擡頭,他以爲自己來北境會碰一頭的釘子,最後纔有可能把自己的意見傳達給上面。誰知道剛到北境,就直接見了這件事的主事人蘇夫人。
“這是不可能的,不過像你說的,離族也是無辜的。就算他們獲得了虎林軍的保護,獲得了虎林軍提供的不愁吃穿的物資,他們還是人,需要自由。”
陳陽表情有點兒侷促,虎林軍確實沒有虐待離族。虎林軍來了之後,離族也獲利了,只是——
“這樣吧,南蠻離族的地盤,我要了。我們會給離族尋找另一塊地盤,或者他們需要一座城池?我給他們建一個。你回去後促使離族搬遷吧,以後離族的地盤就直接成爲虎林軍的一個駐地。”
陳陽緊張了起來,瞬間就坐正了身子。
“蘇夫人,那裡是離族祖祖輩輩的土地d。”
“我知道,但是那塊地盤我勢在必得,對我,對整個北境都至關重要。很對不起離族,我會提供足夠的補償。”
試驗田那邊傳回來的數據並不好,除了第一次的雜交種植產量有明顯的成倍增長之外。試驗田這邊產出雜交水稻第一季的種子,效果簡直是滑鐵盧試的下降。
目前臨南堡這邊種的是試驗田產出的一季雜交水稻從種子。其餘的地方都種的是從離族那邊運過來的雜交水稻種子。
就現在的對比來說,似乎那邊的種子更有優勢。產量會好很多。
“蘇夫人,這——”
“陳都尉,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這是我的底線。我很抱歉,對不住離族的人。但是他們的地盤對我們來說特別重要。我現在授權你更高的權力,務必要妥善的安置這些離族人。你願意把他們帶來北境也行,我可以單獨分配一個軍堡給離族的人。”
就像六公主之前擔心的那樣,可能因爲土質的關係,會對谷種產生巨大的影響。甚至說,現在和千年之後的土質也有分別。試驗田還需要更多的嘗試和試驗。
有可能,以後北境這邊的谷種都要從南蠻離族的山寨那邊運過來。
更重要的是,一旦南蠻那邊的谷種的達到一定的量後。第一季的雜交水稻也可以大面積種植了。
比起重新嘗試未知的雜交水稻品種,這種已知的雜交水稻辦法,更加穩妥。
“蘇夫人,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沒有,這件事很重要。不僅僅對於北境來說,對整個大周都很有意義。”
談到這裡,陳陽也知道,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他一下子就疲憊蒼老了很多。他不知道要怎麼把這個更壞的消息帶回去告訴山民們。
“他們以後會理解你的,陳都尉辛苦了。”
相比較南蠻離族的即將背井離鄉的愁苦來說,北境這邊已經完全激動歡喜起來了。
雜交水稻的產量是沒有達到六公主和蘇微晴預估的那樣。但是相對於原本的谷種,產量已經相當不錯了。幾乎是翻倍的收成,怎麼不讓人激動。
秋收還沒開始呢,軍堡裡的農民們都忍不住的天天的撲在地裡,在田埂上怎麼看都看不夠的盯着田裡的稻穗。
悄悄掛穗掛的多滿,捏一捏,米漿也都是豐滿的。等收成的時候,肯定粒粒飽滿,又大又圓。
從南往北,秋收逐漸開始收割。但看一畝地或許覺得沒有什麼,不過是多幾十斗的糧食而已。但如果這個基數從一畝地擴大到一個軍堡呢?
然後從一個軍堡再擴大到整個北境的一百七十八個軍堡呢?事情就發酵的非常的可怕了。
天災過後的第一個豐收年,還是雙倍的豐收。各個軍堡原準備的糧倉都塞得滿滿當當的,糧食都裝不進去。
雖然家家戶戶都趕着把玉米又種了下去,但是他們還是把之前磨好還沒吃完的玉米麪都收了起來。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大米飯。
細膩香甜的白米飯,讓人吃的都幸福要哭出來。
而且那麼多,地裡的收成那麼多,他們可以一直吃白米飯,可以放開肚皮的吃,吃到吃不下爲止。
蘇微晴從地裡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在臨南堡暫住的宅子外跪滿了人。
一圈兒一圈兒,包裹住整個宅子,然後再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