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吾必殺你”。杜火握住飛回來的飛劍,指着遠處身形漸漸清晰的男子喊起來,眼睛瞪大到極限,猙獰面容宛似魔鬼。
一大堆殺手呼啦啦的衝進來,手中十八般兵器齊全,還有數十名殺手彎弓搭箭的瞄準般宿。這裡空間狹窄,擠不進來太多,但是,看見四位統領沒有下令馬上進攻,這些殺手極爲懂事的擺好進攻架子,蓄勢待發。只要統領一聲令下,箭矢招呼、以多打少,一定將此膽大包天之徒就地斬殺成肉糜。
南七藍暗罵杜火無用,同時又心疼一直留着的保命寶石沒有了,慍怒之極。
“你是誰,誰指使你來暗殺杜火的?老實交代,今天可以留給你一具全屍。”南七藍揮手,示意大家冷靜,單手拎着細窄長刀,看眼遠處挺直脊樑不停吐血的青年冷冷問道。這纔是她沒有痛打落水狗的目的,想要搞清楚暗殺事件的來龍去脈。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杜火作…惡多端,是一隻名副其實的禽獸。老子網開一面,你們都是受人指使之輩,只要讓開,老子不會將你們一勺燴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般宿擦擦嘴角的血,暗中收回傾力一擊後奄奄一息的子蠱,手中握緊朴刀,隔着老遠這般說道。中氣不足,但語氣囂張狂妄的沒邊了。
“放肆,哪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找死,一會就將你抽筋拔骨生吞了”。
“你是不是油脂矇住了心,識海不清醒啊?嘎嘎……!”
一衆殺手大怒,紛紛怒罵嚎叫,怎麼難聽怎麼來。
“住嘴!”
南七藍暴喝一聲,衆殺手噤若寒蟬,紛紛閉口不言。
“小子,本統領看你是個人才,使用的暗器前所未聞的陰毒,你此時已落入絕境,要是識趣,將事情一五一十說明白,本統領惜才,也不見得非要你的小命”。
南七藍冷冰冰說出自己的決斷。
“南姐…?”杜火一聽急了,這人必須死的,南姐怎麼可以答應給他活路,那自己的仇怎麼辦?
“閉嘴!”南七藍沒有回頭,直接打斷杜火的話。
杜火閉嘴,不敢多言,但對南姐救命之恩的感激,就因爲此時的不痛快被抵消掉了,甚至,心中生出弄死南七藍的惡念,誰讓這死女人不聽話獨斷專行呢?
南七藍不用回頭,都能估算出自己救回的是一條白眼狼。對杜火的心性,這四位統領心中都有數,只不過,救杜火是因爲杜峰有恩於前,不然,南七藍纔不會這麼積極呢。
對杜火的爲人不齒,南七藍救了他也沒有給他好顏色。因爲她知道,杜火是喂不飽的豺狼,這種人,不必對他和顏悅色。
般宿很是敏感的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和諧,暗道一聲杜火真是小人,鼻子不屑的抽搐一下,緩緩開口道:“這位姐姐,好意心領了,今天,我必須取走杜火的項上人頭。我覺着吧,你這人雖然也是月冕樓的,但爲人處事,幾句話就能感覺出來不賴。你天良未泯,何苦陷身魔窟?這杜火有多操蛋,不用我多跟你說了吧?他禍害過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暗中殺過的人不計其數。你也是女人,這種魔頭值得你守護嗎?爲他還浪費一枚珍貴的法器寶石,你不覺着虧得慌嗎?這樣,你離開,不要插手,我可以放過你一馬,怎樣?”
般宿對這破壞了自己好事的女人並沒有多大惡感,這是因爲印武將分析結果告訴他的原因。此女手中惡事沒有幾件,顯然是身不由主加入月冕樓的。般宿明白此女底細了,當然就有了現在這麼一出。
南七藍霎時怒極反笑,她給對方留活路,對方表現的很領情啊,反過來給她留活路,問題是,這人是不是腦袋進水了,誰是被圍困的處境,這不是一目瞭然嗎?憑什麼他大言不慚說什麼放他人一馬,這是不是失心瘋了?
南七藍很少笑,冷不丁笑起來,別說,挺有味道。
般宿不由一愣,脫口說道:“笑起來挺好看啊,小妞”。
這是他以往歲月中逛歡場的後遺症,口花花不分場合。
“閉嘴,無恥之徒”。南七藍爆了,這輩子就沒見到這麼不識相的人,在這種境況下,還有心思調戲姑娘?就算這人置生死於度外,這也有些說不過去了。還有,這是不尊重的表示,一生好強的南七藍能不動怒纔算是怪了。
“喂,好說好商量,別動怒哈。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聽聽?”
好嘛,一會姐姐,一會姑娘的,般宿一通亂叫,令人極爲抓狂啊。
險些被一口氣噎到,南七藍忍着怒,輕哼一聲,緩緩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啊,建議就是…,咦?姐姐,能不能請教一下芳名啊,還有,你芳齡幾何,有沒有婚配啊?”
般宿忽然轉移了話題,所有殺手都愣怔了。這他媽的是什麼人啊?在場男女齊齊心中狂嚎這句話。
“去死!”
南七藍再也忍不住了,揮手間一道刀芒穿破虛空擊殺到般宿面前。般宿手忙腳亂躲過去,刀芒將更遠處的牆體劈碎。好在,地下空間足夠穩固,不然,若是塌陷了,那就一道被活埋了。
必須堅固,不然被敵方派個死士震塌基地穹頂,那就真的被一窩端了。質量過關,南七藍肆無忌憚激發刀芒。
“住手”。般宿急急喊道。
南七藍心中一動,悻悻停手,其實,她並不是多反感般宿,只不過,此時敵對狀態,般宿口花花的,她必須這麼做。甚至,私心中覺着般宿很男人。一個人勇闖虎穴刺殺杜火,這是一般脫凡修士能做到的嗎?之所以願意和般宿說兩句,還不是女人覺着這樣的勇者值得尊敬。
“脾氣真臭,好了,不多說了,我的建議是,這裡是五穀輪迴之處,空氣不清新,空間太狹窄。這樣,你能不能領着一衆屬下退出,選一空曠之處,咱們決一死戰。老子就是被你們活剮了,也不想死在這骯髒的地方”。
般宿連珠般說話,將意思說明白。
同時,連着點穴、止血。
般宿不說,南七藍還忘了這茬。一聽這話,她鼻子中就聞到了不想聞的味道。
‘呃,呃’的乾嘔兩聲,快被味道刺激的吐出來。殺手中男女都有,杜火來的自然是男子專用之處。南七藍身爲女子當然在意,一聽般宿言語,再一掃因爲勁力衝擊狼狽不堪的某些地面、牆壁,再也忍不住,伸手拽着杜火脖領子,咻的一聲掠了出去,比來時還要快。
“領他去演武廳,我看他怎麼死?沒我的話,誰都不許動手”。遠遠的命令傳來。
“這女人”。般宿搖頭苦笑。
他拎着朴刀,跟着向他示意的孟合一步步走出此處,沿着曲折長廊向前走去。
數百名殺手分站兩側,眼神陰狠的盯着昂然從自己身前走過去,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般宿,憤恨羞惱之餘,暗中都是一挑大拇指。明知下一刻就會被亂刃分屍,還能如此鎮靜從容,不是傻子就是大勇之人。殺手們都是殘酷歷練出來的狠辣之輩,冷不丁遇到這種更狠辣的,心中能沒有想法嗎?自然會欽佩一絲。和般宿比起來,天賦極好,但心胸狹隘不能容人的杜火被比成了真小人。
般宿暗笑,系統分析了,這些殺手絕不敢違背命令,他自然表現的無所畏懼。要是印武分析說這些殺手不聽令,他一到殺手們身邊亂刀就會砍下來,那般宿絕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此時能裝會兒子英雄好漢,何樂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