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卻一點也不爲所動,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陳鵬飛,直接下了逐客令:“不早了,你們該走了,不然明天白天,被人看到有兩個大男人從的房裡出來,非嚇到我娘不可。”
陳鵬飛原本已組織好的語言,被紅雪的這句話生生逼了回去,心知她還在生氣,轉頭怒瞪了洪安一眼,帶着他一起從窗戶裡翻了出去。
將洪安放到,陳鵬飛心裡記掛着紅雪,轉身就要離開。
洪安用一隻手強撐着自己,虛弱地喚道:“主子,您身上還有傷,而且您現在一個人出去,屬下不放心。”
“不要緊,那些人早被引開了,我得去找紅雪,我還欠她一個解釋。”陳鵬飛頭也不回地說:“你好好躺着。”隨即推門而出。
可是當他再次紅雪家的院子時,院裡兩條狼狗衝着他大叫了起來,驚醒了屋裡的所有人,看着各個屋子紛紛亮起燈,陳鵬飛心下懊惱,他知道這次紅雪是真生了氣了,不然兩條狗不會半夜從狗窩裡出來。
想了想,身子一動,退出了院子,重又回了自己的家。
洪安看到去而復返地陳鵬飛,臉上盡是驚喜,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道:“主子,快點上藥吧。”
豈料陳鵬飛卻是臉色陰沉地看着洪安,看得他心裡直發毛,終於忍不住問道:“主子,你怎麼這樣看着屬下?”
“你該死。”陳鵬飛咬牙切齒地看着他身上被包紮得很好的傷口道:“居然敢在雪兒面前褪下自己的衣裳,難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未來的主母嗎?”
洪安聽了,內心無比的崩潰,主子啊,我英明的將軍啊,剛纔這衣裳可不是我自己脫的,是未來主母親自剪開的,當時您也是在場的,天日可見,屬下可不敢有什麼不好的念頭。
可是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裡說,嘴上卻是恭敬地道:“是,屬下知錯。”
看着着虛弱地跪在自己身前,陳鵬飛終是嘆了口氣,把洪安扶起來,讓他躺回,才幽幽地道:“不關你的事,是我糊塗了,若不是你以命相救,或許我……”
“請主子不要這麼說,保護主子的安全,是屬下的職責,哪怕拼了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洪安看出陳鵬飛心情不好,當即安慰道:“主子不必憂心,紅雪姑娘必定不會怪主子的隱瞞。”
陳鵬飛難得苦笑道:“不會怪?你又瞭解她多少?她看着溫順,卻容不得別人的欺騙,哪怕是她的親人也一樣,何況我如今還未與她成親。
洪安有些看不懂了,他是最近才找到主子,也不瞭解那個叫江紅雪的女人,可是他自認爲很瞭解女人,哪一個女人得知主子的真實身份後,還會跟他慪氣,沒自己撲進主子懷裡,那都已經算是矜持的了。
可是聽主子話裡的意思,那個江紅雪非但沒有一絲欣喜,反而還很厭棄自家主子?這怎麼可能呢?世上有那樣的女人嗎?還是她根本是個無知村姑,不知道主子的身份代表的是什麼?
再一想,又覺得不對,一個懂得如此神奇醫術的女子,怎麼可能是無知村姑!若她真那麼無知,又怎麼能入得了向來冷傲的主子的眼?他越想越迷糊,想着想着,竟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陳鵬飛坐在牀邊嘆了口氣,輕輕自語道:“爲什麼那一劍你要替我擋下,若是我也受了那麼重的傷,是不是她就肯聽我解釋了?”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着,一直坐到天亮,才轉身進廚房做飯。
“主子,您沒睡?”洪安一覺醒來,覺得自己好多了,翻牀,在院子裡找到雙眼佈滿紅絲的陳鵬飛,擔心地道:“您身上的傷……”
“無事,只是一點小傷,以前又不是沒受過。”陳鵬飛嘴裡是這麼說,精神卻顯然不太好,指着桌上的飯菜道:“你吃些就到鎮上去找老孔,讓他安排你回去。”
“可是主子,紅雪姑娘說過,還要拆那個什麼線的。”洪安指着受傷的手臂說。
“那就讓他安排你在鎮上住下。”陳鵬飛一聽紅雪要再一次地接觸洪安的身體,心裡生出了一股不耐道:“她經常會去鎮上,誤不了你的事。”
洪安是從小就跟在陳鵬飛身邊的,他的語氣一旦有什麼變化,哪能聽不出來,再加上昨晚睡覺時模模糊糊地聽到的話,心下了然,主子這是吃醋了,因爲紅雪姑娘幫自己治傷時,把自己的衣服剪了,現在自己又提起拆線,這不是更讓他厭煩嗎?
於是立即點頭應是,低頭拿起桌上的饅頭吃了起來,那速度跟餓了幾天差不多。
快速吃完這頓如芒在背的早飯,他趕緊跑一樣的逃出陳鵬飛的院子,吃醋的男人不好惹,尤其那男人還是自己的主子,還是快走的好,免得不知道說錯哪名話,又惹主子生氣。
見洪安出去了,陳鵬飛想了一下,也鎖好門,一路就朝紅雪家來,既然晚上來不行,那就白天過來,白天有周氏等人在,想來雪兒不會把自己拒之門外的。
敲開紅雪家的門,出來開門的是江紅玉,看到陳鵬飛,小姑娘一臉驚詫地道:“姐夫?你怎麼在這兒?”說着還往他身後看了看,卻發現只有陳鵬飛一個人,臉上的驚訝之色更甚了,問道:“你不是送大姐到鎮上去了嗎?”
“嗯,雪兒到鎮上去了?”陳鵬飛皺眉。
“是啊,今天是她坐診的日子。”紅玉一臉擔心地說:“她走時,我還問她今天怎麼去那麼早?她說你到鎮上有事。”
此時周氏聞聲也出來了,看到一臉茫然的陳鵬飛,也是一臉驚異地問:“鵬飛你怎麼啦?是不是雪兒跟你鬧脾氣了?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她,都快成親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
陳鵬飛其實並沒有聽清周氏在說什麼,只是猛然想起,今天是紅雪坐診的日子,怪不得早上都沒有孩子到自己家來。
往常這種日子都是自己送她去鎮上的,可是因爲昨天遭到襲殺,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這樣會不會讓她更討厭自己?不行不能這樣,自己一定得找她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