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怔，立時反問：“爲何？我留下至少能幫上點忙。”
東方穆搖頭：“此番事情一定會不會善終，結局會是如何，誰也說不準，到那時，我怕我和焱兒都無法分心顧及你，左右這驅蠱之事你也不懂，不如就趁着事情還沒有爆發，你們趕緊走，明天就走。”
白芷搖頭：“不，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們在這裡受難，而我避難而去，這於我本性不符。”在現代時，她曾做過戰區援醫。
戰區內屍橫遍野，疫情嚴重，在那樣的境地，她都沒有皺過眉頭，難道現在會認慫嗎？
絕不會！
“我不走，你們不走，我也不走，我是一個大夫，無法眼睜睜看着病毒橫行而遠避出走，況且，這種蠱毒，我懷疑會通過撕咬而傳染，若真能傳染，姥爺，您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嗎？”
東方穆發怔，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白芷嘆了一氣，擡眼看向天邊的那朵暗雲，仿如她此時的心情，原本明媚的眼眸裡，不知怎的染上了陰鬱，平展的眉着，攏成了一個川字。
“到那時，楚國將沒有安全之所，姥爺，若您想保護我和娘，那就讓我留下，幫你們一起，共渡這難關。”
東方穆很是動容，眼前的女孩，哪裡像個十三歲的丫頭，這般年紀，這樣的膽氣，已經巾幗不讓鬚眉。
“好，好啊，果然是我東方家的種。”
白芷眉眼一亮：“姥爺這是同意了？”
東方穆點頭：“同意了，不過，你娘還是要送走，她在這裡，我不放心。”
白芷點頭，眼珠轉了轉，湊上前，壓底了聲道：“姥爺，我有個計策——”
不過半日，六安堂的東家關老爺傷重不治的消息不徑而走，飛進了京都城的千家萬戶裡。
同樣飛進了那個眉清目俊的青年耳中。
宋郎把玩着手裡的一方帕子，帕角上簡單秀了個小花，不是旁的花，是白芷的花。
“死了？”他擡眼，掃了老頭一眼。
老頭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市坊這樣傳，也不知真假。”
“派人去打探了嗎？”
老頭道：“派人，應該快回來了。”
話落下，門口便傳來腳步聲，一個青年探了頭，朝老頭道：“袁老，出去的人回來了。”
袁老點頭：“讓他進來回話。”
來回話的是個青年，二十出頭的模樣，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衫，面目平凡，是那種丟進人堆裡就找不到的平凡，這樣的人，最是適合打探消失。
青年道：“主子，小的聽說，那關老爺是腹部中刀，送到東方家時，身上的棉衣已經被血浸透，傷勢雖不在要害，可那血卻流了太多。”
“你的意思，他是因失血過多而死的？看到屍體了？”
青年點頭：“看到屍體了，面色臘幹，確實像是失血過多的模樣，關家剩下的小孫子哭的也是很慘，看着不像是作假。”
宋郎盯着那青年，道：“先前怎麼也探不出半點消息，這麼這會連人都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