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丟在了兩個昏睡着的傷患身邊,帶他們來的人立馬就走了,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曾。
青年疼的不行,想要起來查看傷勢,白芷脫口便道:“你別動,再動你這腿就要廢了。”
沈大夫聽見白芷的話,扭頭看了那青年一眼,立時皺了眉:“躺好,腿不要動。”
青年不敢再動,就算再疼,也得忍着,他可不想失去一條腿。
沈大夫給眼前的傷患上了藥後,立馬起身去角落裡翻找出一副夾板,他拿着夾板來到青年的身前,準備給他上夾板。
上夾板可不是直接將板子夾在斷腿上就行,得先將他的斷腿中的斷口拼合回去,再用夾板骨定好,這個過程是十分痛苦的,最忌諱的就是病患承受不住痛苦而移動傷腿,這就需要一個人來固定傷腿,以免發生意外。
而眼下,偌大的營帳裡,除了沈大夫外,便只有白芷了。
沈大夫側目看着白芷,問:“你是藥堂的夥計?”
白芷點頭:“是,我是百草堂的夥計。”
沈大夫又問“懂醫嗎?”
白芷淡笑:“略曉一二。”
“知道這斷腿怎麼接?”沈大夫挑眉。
白芷又是點頭:“知道,沈大夫需要我幫忙嗎?”
沈大夫點頭,“我的助手病了,今天傷患也多,若你能給我搭把手,自是最好。”
白芷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夾板:“能幫沈大夫治傷救人,是晚輩的福氣。”
“知道該怎麼做?”沈大夫問。
白芷蹲在那青年面前,將夾板先放下,雙手一上一下按住他的大腿和小腿,暗使陰勁,雙手慢慢用力往中間滑攏,青年發出痛苦的嚎叫,腿不斷顫動着,卻沒有更大的動作,直到白芷的兩隻手合併到一起。
沈大夫的眼中泛出驚訝之色,但也沒有遲疑,立馬拿了夾板裹住傷腿。
待將斷腿固定好後,沈大夫朝白芷問:“小兄弟謙虛的很呢。”
白芷淡笑:“前輩說笑了,晚輩只是平日在藥堂幹活,大夫忙不過來時就去幫忙,這一來二去的,也就學了些包紮治傷的手段,不算精深。”
沈大夫打量着白芷,不知這小子說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他扭頭掃了眼與那斷腿青年一併送來的士兵,那人白着一張臉,胸口急速起伏,顯然很痛苦,卻始終咬牙忍着,沒有吭上一聲。
他朝白芷道:“你給他看看。”
白芷在那青年身前蹲下,也不把脈,伸手便扯開青年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裳,在其肚臍下方,有一道四五寸長的傷口,應是被刀劍所傷。
她沒有動傷口,目光掃向他的右腿,右腿的褲子同樣被鮮血浸透,透過被割開的布料,傷口上的血早已乾涸,但仍能看出這一劍傷的極深。
白芷撕開傷口旁的布料,仔細查驗後,皺着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很幸運!”
沈大夫挑眉,凝着面泛淡淡笑意的白芷,問:“如何幸運?”
白芷立起身,指着青年身上的兩處傷口道:“這兩處傷,看起來似乎傷的很重,但實際都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筋骨和內腑,治療後,用不了多久就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