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原大步往添香閣走，查理將銀票塞入懷裡，趕忙跟了上去，正打算在進門之前給沙原解釋一下這裡頭是什麼地方時，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一眼瞧見他們，先是一愣，沒作聲，見他們是往添香閣這裡走來，立馬又堆上了笑容，扭着腰迎上前。
“二位早啊！快進去坐，姑娘們可都扮上了。”這會已經是中午，一般沒什麼人會在這時候來添香閣，會來的，一般分兩種。
趕着離開的客商，想在走之前和自己相熟的姑娘親熱一下告個別，另一種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人，不知道添香閣是在晚上才營業，見到了就進來了。
她最喜歡第二種人，這樣的人，最容易榨出錢來。
沙原皺眉，這女人的身上究竟擦了多少粉，那粉的味道都能嗆鼻子了。
婦人可看不見他皺着的眉頭，只聞見眼前這個大鬍子一身的銀錢味。
沙原說他可以自己走，可鴇兒怎麼可能會放開手，這金主要是跑了怎麼辦？
沙原幾乎就是被那鴇兒連拉帶拖的弄進了裡邊。
裝飾華麗的大廳裡，竟然除了兩個打掃的人外，一個人也沒有。
這也太不對勁了吧，別處的酒樓可都是高朋滿座的，這間酒樓怎麼一個客人都沒有？
沙原朝查理投去詢問的目光。
查理聳了聳肩，表示無奈，現在只好等鴇兒走了後再跟他解釋。
鴇兒壓着沙原的肩膀，讓他在一張桌子前坐下。
隨即扭頭朝樓梯的方向喊道：“姑娘們，金主來了，還不下來迎客。”
立時有姑娘從樓上的屋裡出來，瞧見下頭坐着兩個金髮碧眼的大鬍子男人後，立時興奮起來，叫喚了兩聲。
這時有更多的姑娘從屋裡出來，爭先恐後的下得樓來。
還有一個姑娘跑得太急了，竟踩到了裙子，跌翻在樓梯上，一骨碌滾了下來，一直滾到了沙原的身前。
她反而是最先來到沙原身邊的。
沙原趕忙將她扶起，用蹩腳的楚語道：“你，沒事吧？”
女人擡起了頭，一眼望進那碧藍如海的眼眸裡，神魂都差點被吸進去了。
在上頭時，看見他一臉的大鬍子，還以爲是個老頭呢。
卻沒想到，到了近前一看，竟然這麼年輕呢。
女人覺得自己撿到寶了，也顧不得自己現在一身的狼狽，扭頭朝後邊那些姑娘喊道：“姐妹們，這個男人是我先抓到的，歸我了，你們都退開。”
添香閣裡有個規矩，若是貴客沒有指定的姑娘，便由最先到貴客身邊的姑娘來伺候。
姑娘們見此狀，心裡雖然不甘，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誰讓她們晚了一步呢，立時又將目光投向了查理，眼裡多少有些失望。
這個男人個子不如另一個高，也不如那人英俊，氣度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最重要的是，一看就是窮樣。
她們這些人，每天迎來送往的，什麼人有錢，什麼人沒錢，從那人的眼睛裡就能看出來。
有錢人的眼裡，多是無謂，而沒錢人的眼裡，多是畏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