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沐瀾的手。
這如三月春風般和煦的笑容讓沐瀾看呆了,她忙抽回了手,小聲說道,“我們出去吧,這件事情得告訴將軍纔是。”
連日來的擔憂讓北利羣吃不好,睡不着,這次沐瀾帶了藥丸過來纔在軍營裡安睡了一會兒,時間緊迫,北宮良垣還是進了營帳,把人叫醒了。
北利羣只抹了把臉就清醒過來了,他問北宮良垣,“你怎麼沒去休息?你臉色不好。”
“舅舅,剛剛我和瀾兒發現了一件事情,你聽了之後不要動怒,”北宮良垣壓低了聲音,想給北利羣打了預防針,接着纔將兩人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北利羣的臉上在搖曳的燭光下漸漸黑沉,“把她叫進來,我有話問她。”
她就是指沐瀾了。
沐瀾進來後,給北利羣拱手,隨後從容地在案桌下面站了。
“過來說話,”北利羣擡首,凌厲的目光更多了幾分冷色,是什麼讓子逸這麼相信一個女子?他絕對不相信她有通天的本領。
沐瀾道了謝,走到案桌下首屈膝跪坐了下來,她的左邊就是北宮良垣,此時他的目光溫暖無比,令她安心如初。
“你都沒看過又怎麼知道那些藥材是濫竽充數的?萬一判斷錯誤,我拿到皇上面前說事兒,那可是欺君之罪,”北利羣的臉色沉如鍋底,又不得不重視這件事情。
若是九州藥材行和顧家奉命送上來的藥材真有問題,那是他們枉顧幾萬人的性命,而且最重要的是國門一旦被打開,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饒是南征北戰了幾十年的北利羣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因爲這個戰敗,他估計是第一個要被問罪的吧。
“將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又是如何判斷戰局的呢?”沐瀾沒有回答,抿脣一笑,來了個反問。
北利羣一愣,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沐瀾繼續說道,“所爲術業有專攻,您擅長分析戰局,部署戰術,而我是大夫,擅長把脈診脈,辨識藥材,開方開藥,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
北利羣臉上寫滿了不悅,這個姑娘太大言不慚了,居然拿她自己和他比較。
他吃了鹽可比她吃的米還要多。
沐瀾知道老爺子心裡不舒坦,可依然自信道,“既然我沒讓阿垣把藥袋子打開,那是肯定有這個把握,我想您一定很痛恨九州藥材行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爲,恨不得將這件事情告到御前去,您的資本就是越來越多留下來的藥材,若是你把藥袋子都打開一一驗證的話,回頭九州藥材行可不認賬了。”
北利羣七竅生煙,又不得不承認沐瀾說到了點子上,他要是開袋子驗證的話,極有可能就入了九州藥材行的陷阱,可若是不打開,就只能相信沐瀾。
讓他相信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真是難以服氣啊。
“本將軍倒是想看看你的藥材有多大的效用,”北利羣鬱悶得不行,這丫頭倒是口齒伶俐,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起身後,頭也不回地拂袖出了營帳。
“有什麼問題嗎?”沐瀾看着老爺子的背影,滿腦子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