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沐瀾穩住了身子,不然怕是要跌進他的懷裡了。
“我好像還沒有送你及笄禮,”北宮良垣捨不得放開她的手,卻又擔心她因此說自己輕狂,便笑道,“遲到的禮物,你應該不會嫌棄哦。”
沐瀾無語,抽回了手,在他滿眼殷切之下,搖了搖頭,可紅脣卻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要說他沒心事,她還真得不信呢。
“這個給你,”北宮良垣從衣襟內摸出一個翠綠的墜子出來,上頭的紅絲線摻雜着一點耀眼的金絲線,裡頭讓這翠綠的墜子更顯高貴精緻了。
這個是……這不就是之前他給過自己還差點被她丟掉的翡翠墜子麼。
“上次那穗子髒掉了,我重新綁了一個,你瞧瞧,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再選一選,重新給你編一個,”他輕聲說道,柔柔的聲應帶着一點點的鼻音,聽上去暖暖的。
這墜子不是他貼身之物呢,怎麼送給她呢?
沐瀾不解,正躊躇着要不要拒絕的時候,他神色一凜,明朗的臉上好像蒙上了一層晦澀,失落地道,“我就知道你會不喜歡它,我……”
“你幹嘛,”沐瀾看他舉起手,頓時將那墜子給抓住了,斂了臉色,問道,“我沒說不喜歡,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忽然像個孩子似地眼睛一亮,巴巴地望着她。
“只是太貴重了,這東西一看就不是凡物,”以前她是不懂,後來見他幾次都是貼身放的,便明白過來了。
他扯了扯脣,笑得很開心,“傻瓜,都是死物,和人一比,不值一文。”
和人比較?誰?她嗎?忽然她心裡泛起一絲異樣起來,這傢伙今天好奇怪,真是令她捉摸不透了。
也罷,這禮物還是先收下吧,回頭要是自己能碰上好的,回禮了就是。
她把翡翠墜子收入袖內,他這才展顏笑開了。
兩人在牆頭聊得熱鬧,前頭丫鬟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過來。
春花道,“姑娘,您這衣裳……”
沐瀾低頭,果然上頭沾惹了好大一片灰呢,她吐了吐舌頭,俏皮得就是春花也不好說什麼了。
兩人從牆頭下來,默契地不再說話,一前一後地去了花廳和偏廳。
玄秋平見他心情不錯,打趣道,“賀禮送出去了?”
北宮良垣給了個‘明知故問’的表情,隨後落了座,心情好起來了,吃什麼都有滋味,莊子裡的人敬他幾杯,他來者不拒。
氣氛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莊子裡的人本就豪爽,說話行事難免不拘了些,北宮良垣一一應付。
玄秋平暗暗點頭,子逸確實變了很多,不像是從前那個冷冰冰得令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人。
花廳的屏風後頭,崔氏小聲對沐瀾說道,“還是子逸那孩子乖,會給你做熱鬧,聽你平叔說了,那煙花什麼的都是他特意吩咐何進安排的。”
什麼?沐瀾吃驚,他居然不聲不響給了自己這麼一大個禮,她還以爲那是馬幫的傳統呢。
忽然,她心裡泛起一股陌生的甜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