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瀾還未回神,崔氏已經感動都只冒淚花了,她怎麼會想到女兒的及笄禮這麼熱鬧,有這麼多人給沐瀾擡‘樁子’。
“大娘,妹妹該給您磕頭了,”唐玉溪從震驚中回神,忙推了沐瀾一下。
沐瀾定了定神,發現玄秋平不在,於是吩咐春花去把他請過來。
“瀾兒……”崔氏難以置信地站了起來,她沒有想到沐瀾把玄秋平當父親那般看待。
唐玉溪扶着崔氏進來,春花進來回話,“老爺說了,他不進來了。”
沐瀾知道他認爲自己不夠那個資格,可他現在是她繼父,就該同尊重崔氏一樣敬重他。
想了想,她說道,“我親自去請吧。”
崔氏想要叫住她,可還是沒開口。
正要出去,屏風外頭閃過兩道人影,接着玄秋平被推了進來。
“丫頭,”玄秋平拘謹地朝沐瀾笑笑,看到崔氏起身朝他伸手,這才走了過來,樂呵呵地坐下了。
沐瀾吩咐春花拿蒲團,一眼瞥見屏風旁邊正盯着她猛瞧的北宮良垣,那眼神熱得令她耳根子一熱,饒是過了兩世,也未曾有過這般侷促了。
沐瀾低頭,看向腳尖,心忽然跳得很猛。
北宮良垣已挪不開眼睛了,今日的她真的很不一樣,淡眉之下一雙杏眼又大又亮,彷彿能看盡人心,小巧的鼻尖之下如嬌豔的紅脣宛如綻放的玫瑰花,媚而不俗。
赤金耳鐺搖曳着照映她的臉盤紅潤如霞,肌膚細膩白皙勝雪。
不知不覺之中,那個臭丫頭居然出落得如此出挑。
他欣喜卻又滿是擔憂,過了今日,怕是有很多媒人上門來說親了。
別人的注意力都在沐瀾身上,沒人留意北宮良垣惆悵地離開,沐瀾發現他不在花廳了,忽然莫名地失落。
她規規矩矩對給崔氏和玄秋平磕了頭。
玄秋平夫妻倆給了一對赤金實心的手鐲,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起身後,便是禮成了。
接着就是擺桌吃酒。
玄秋平出去後又回來了,問看到子逸沒有?
衆人皆是搖頭。
“平叔,你照顧我娘,我去找,”沐瀾知道北宮良垣會去哪裡,說完便轉身朝後邊兒去了。
這個時候東廂苑沒人,他肯定在這裡。
果真,她遠遠就看到他坐在牆頭,一襲白衫的身姿猶如冬日裡傲立的白梅一般清雅。
“喂,喝酒怎麼不叫我?”她微微擡起美若芙蓉的面容,淡淡的笑意在眼底蕩了開來。
北宮良垣錯愕,她這是撇下這麼多的客人過來找自己喝酒的麼?
很快,他又否認了剛纔的想法,由着心底反酸水,面上卻無恙般地淡淡道,“我想靜會兒。”
“我也是,”沐瀾也想上牆頭,可身上衣裳太累贅,忽然,她看到一隻白皙細膩關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沐瀾抿脣一笑,豪爽地拉起了衫擺別進腰間,踩着牆壁躍身而起,落下時,後背一直大手穩穩地拖住了她的腰身。
沐瀾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自在,她還真不習慣這麼多人在她面前低眉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