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叫你來貶低他人的,”唐玉溪也不示弱,好看的雙眸驀然地多了幾分凌厲,接着道,“你不也是爲了多拿我們家的賞錢纔回轉的麼,既然大家的目的是一樣的,爲何就不能好好說話呢?”
因爲被唐玉溪說中了,黃大夫啞口無言,這才朝這不動聲色的沐瀾拱了拱手。
沐瀾見他撇開頭,沒有一點誠意的樣子,便不由地揚起了脣角,側身福了福身道,“黃大夫言重。”
黃大夫見狀,更是氣結,沐瀾側着身子給他行禮,擺明着就是不尊重他麼,於是,他重新打量了沐瀾,擡着下巴,露出兩個冒着鼻毛的大鼻孔,倚老賣老道,“我想問問你,爲何開得是這個方子給施老爺。”
沐瀾笑容更爲明媚了,她明白有時候對着人氣憤,效果遠不如比笑容好,倒不如自己開開心心地面對,也算對得起自己,“老人家剛纔可是去看望過施老爺?”
“自然,”黃大夫答道。
“可是看出問題來了?”沐瀾問道。
這樣一老一少,一答一問,莫名地有些滑稽,讓一旁冷靜觀看的施克卿心裡多了思量,悄然使喚來了文硯,讓他按着沐瀾的方子去抓藥,儘快給施老爺喝下去。
黃大夫此時正絞盡腦汁地說着施老爺的病症,生怕漏了一言半語。
沐瀾心裡禁不住搖頭,要是所有的大夫不辯證看病的話,病人不知道多遭罪了。
黃大夫一說完,身後三個大夫忍不住點頭,紛紛應和黃大夫的話。
看來大家的意見都差不多了。
沐瀾抿脣一笑,不徐不疾道,“我知道各位都是醫術高明的人,但是你們有沒有區分主次過?”
四人彼此對視,黃大夫又站了出來,“施老爺沉迷女色,顯然是精力過於旺盛所致,此乃好事,若要問他爲何昏迷不醒,還得讓施大爺儘快找個人做法事,可能是中邪了派。”
沐瀾真想給這個黃大夫跪了,她原以爲這幾位不過是主次不分罷了,不曾想其理由更是無稽之談,什麼叫精力旺盛,這是要討好施克卿的意思麼?
老爺子都六十歲了,老當益壯,說出去是好聽了,可實際上呢,他連一點剋制力都沒有,甚至荒唐到要娶青樓女子爲妻,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好事情。
“怎麼樣,小姑娘?你可是心服口服?你啊一個姑娘家,沒事別出來騙人了,老實找個男子嫁了,好好相夫教子,”黃大夫說完,和身後的幾位大夫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幾位可都是一樣的想法?”沐瀾還抱有一絲希望,哪怕有一個人有不同的意見,她都願意不圖功勞助他一臂之力救治施老爺。
可惜的是,他們想法一致,“你這姑娘實在是歹毒,居然要離間我們,真真是不要臉的,你要是當大夫,怕是要草菅人命了。”
四人又是不客氣地一陣嘲諷,隨後其中一人問道,“小姑娘是哪家藥鋪的丫鬟?你現在被我們打回原形,就別在冒充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