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眼珠子一動不動,任由沐瀾的影子印刻在他的眼眸之上。
“真不知道?”沐瀾眼睛都酸了,可是李茂還是目不轉睛,看得她很鬱悶,只有不心虛的人才能抗得住這麼看的,難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麼?
“是,”李茂聲音十分洪亮地回答。
沐瀾泄氣地坐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連你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別人了。”
李茂眼珠子轉了轉,停留在桌上的筆洗上,朗聲說道,“小的現在是您的人,不知道您之外的任何人的去向。”
沐瀾一聽,這話很不對勁啊,李茂爲什麼這麼急得表忠心?難道還是怕她繼續查問下去嗎?
想到這,她心裡多留了一個心思,於是遣了他下去,待在花廳靜靜地理順想不通的地方。
李茂面上看上去對自己是忠心的,但是他是有可能告訴北宮良垣自己喬遷新宅的人物之一,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因爲心虛,所以才這麼急切地表明他的立場,這樣就有了欲蓋彌彰的嫌疑了。
好個李茂,若是讓我知道你真的說假話,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沐瀾目光凌厲地看向門口,看來北宮良垣藏着不見人的同時,她還能試探一下李茂等人是否是真的忠心了。
晚上睡前,沐瀾練了功,也順便下了決心,未來三天之內,隻字不提北宮良垣。
三日後,她讓人去老前坑,將第三季度的賬本帶過來,將賬目算清楚了之後,要做接下去的打算了。
張正山親自帶這賬本前來,又將之前賣糧食有多的銀子還回來。
沐瀾清點了一下,還留有不少,於是讓張正山分給所有的農戶,算是補償中秋的禮錢,然後她留了張正山在府中過夜,而她也看了一夜的賬目,直到雙眼通紅酸澀,才作罷。
“姑娘,正山哥在外頭等您來着,”春花端了早飯進來。
沐瀾顧不上用,簡單梳洗了一下,便帶着張正山去乾源商行了。
“沐瀾姑娘來了,”沐瀾還沒有跨進乾源商行,寶墨的聲音便清脆地響了起來,身影而隨之出現了。
施灝卿快步從二樓下來,看到消瘦不少的沐瀾,墨眉不由地皺了起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沐瀾一愣,擡頭看到他眼中的憂色,頓時明白過來了,不過,她雲淡風輕地一笑,說道,“還能怎麼了,當然是想找施三爺討要營生來了。”
知道沐瀾無視自己的關心而故意岔開話題,施灝卿也立刻朗聲笑開了,“聽說你那萬興酒樓的生意天天爆滿,還要找我討要營生?你啊你,實在是太謙虛了。”
“誰會嫌銀錢多,”沐瀾挑了挑眉,又讓施灝卿笑開了,連忙將她引到了偏廳,等下人看茶了之後,笑問道,“那你說說看,想要什麼樣的營生?”
“這是我田莊的大管事,”沐瀾讓張正山引薦給了施灝卿,待兩人見了禮之後,又接着說道,“不知道三爺對小麥是否感興趣?”
“小麥?”施灝卿顯然是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沐瀾會這麼直接拋了個問題給他,而且這個問題還是他一時半會兒回答不上的。
爲什麼是小麥?而不是其他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