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給,”寶墨抱着一個藥箱過來,可人小箱子大,‘咚’地一下,掉在了腳榻上。
柳州城大夫很多,名醫也不少,可施灝卿居然不叫他們反而叫自己,沐瀾心下不由一震,這是他手上的事情不能被別人知道嗎?
再看這藥箱一眼,她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她把藥箱往牀上一提,打手放下了簾子,可是簾子卻在半空中被一隻手截住了。
“你幹什麼?”沐瀾有些沉不住氣來了,她不需要北宮良垣的幫忙,更不希望他打攪自己給施灝卿看病。
“爲什麼要放下簾子?”他沉着臉問道,看個傷口而已,有必要把牀帳子都放下來麼?想到狹小的空間內施灝卿和她獨處,他就會心煩意亂,煩躁不已。
“這是病人的隱私,”沐瀾理直氣壯地回答,又道,“你跟隨平叔這麼久,難道不知道這是對病人最起碼的尊重嗎?”
“你……”北宮良垣臉色十分難看,去他該死的隱私,他可沒有想過這麼多,“你一個女人家,又在男人的牀上,這樣……”
他頓了下,擠出幾個字來,“真的好嗎?”
哪裡的那麼多好不好?又哪來的男人和女人呢?沐瀾惱得眼睛都瞪大了,現在只有大夫和病人,如此簡單而已。
“北宮公子,你放心,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對沐瀾怎麼樣的,”施灝卿睜眼,緩緩吐了口氣,幽幽說道,“我現在半個廢人,就算對沐瀾有想法,也是心有餘而已力不足。”
這算什麼?北宮良垣捏緊了拳頭,他施灝卿說這些話是顯得他有多正人君子嗎?哼!
沐瀾趁着北宮良垣失神,將簾子掛下來了,接着她便聽到寶墨的聲音。
“北宮公子,求你就別妨礙姑娘和我們爺看病了,這麼大的傷口,若是不趕緊看,化膿了可不好。”
北宮良垣瞪了寶墨一下,恨恨地垂下手,這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牀帳子看,若是胖沐瀾發出一點兒呼救聲,他就要了施灝卿的命。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沐瀾剪開了施灝卿腰間的衣裳,見傷口實在是大了些,便從空間變出了酒精,清創之後,也沒急着下藥,而是問施灝卿,“三爺,這是用什麼武器傷的?”
施灝卿睜眼,朝着窗帳子外頭的身影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就是普通的鞭子。”
鞭子?能讓人皮開肉綻的鞭子,要麼是鋼索做的,要麼是施暴者用了全部的力氣。
沐瀾嘆了一聲,給施灝卿打了一陣破傷風的針,這才抹上藥箱裡的藥膏,最後就是包紮的事情了。
“我不礙事兒,沐瀾,對方也傷得不輕,”施灝卿扯着脣笑着說道,他這幅淡然不記仇的模樣,倒是令沐瀾很欣賞。
“我叫寶墨進來給你包紮,”沐瀾見他精神好些了,便想讓寶墨進來伺候他換洗身上的衣裳。
“不用叫他,小孩子膽小,見不得血腥,”他轉頭,溫柔一笑,又道,“你就幫我衣裳都剪了再包紮吧?”
沐瀾一怔,不由地爲自己剛纔的想法臉紅了,她叫寶墨也是不好意思看到他的身體,不知道爲什麼這次會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