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問候讓兩人之間的不愉快煙消雲散,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莊沐瀾扯了扯嘴角,心裡不由地舒了口氣,相處久了,她有時候想北宮良垣的脾氣很臭,發起來毫無理由可循,可又很快就沒事了。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陰晴不定吧?
寶來錢莊的人沒一會兒就到了,那程侖騎着馬,將莊家生橫放在馬上,一個書生被這樣帶着走過大街小巷,這名聲算是毀了,更別說,他還是個讀書人。
莊沐瀾帶上欠條,正尋思着去僱輛馬車的時候,北宮良垣已經趕着馬車在馬口等着了。
她勾了勾嘴角,感覺自己笑起來有些狗腿,“這怎麼好意思啊,不然我自己去叫馬車吧?”
說完,雙眸光芒熠熠地看着他。
“囉嗦,趕緊上來,”北宮良垣瞟了她一眼,嘴角一抹笑意若隱若現。
莊沐瀾爬上馬車,開口想謝他。
誰料到,馬車起步非常快,她險些摔了出去,正想着問北宮良垣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看到程侖那傢伙已經快馬加鞭地消失在視線內了。
難怪不讓她去叫別的馬車呢,她一個帶路的,速度總不能太慢吧。
帶了莊家大院門口,有人已經在灑掃了,聽見馬蹄聲,便丟了笤帚過來一看究竟。
程侖來勢洶洶,就在馬上直接喊門了,“快開門。”
這灑掃的女人便是餘氏,這麼多日子來,她在老莊家正做着崔氏以前做過的事情。
“老……老爺,不得了了……”幾聲驚呼叫醒了還在睡覺的人。
很快,一個個地睡眼惺忪地出來了,就是不見莊敬業。
餘氏不確定要不要開門,可程侖卻沒那麼多事情等候,揚起馬蹄踹了幾下,院門就破爛得不像樣了。
餘氏慌得連忙跑回到屋裡去了。
莊沐瀾下了馬車,等程侖進去了纔跟着進去,她先觀察了四周,發現西頭被拆掉的屋子又重新建起來了。
莊敬業真是好快的速度。
觀察了一圈,她的眼眸又停留在了正屋門檻上的莊老爺子和莊老太身上,兩人正恨恨地望着她,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程侖將莊家生摔在了地上,自己纔跟着下馬,不知道有多少故意成分在,他爲此還朝莊沐瀾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
莊沐瀾挑了挑眉,沒去深究其中意味,打起精神應付那些欲殺她而後快的眼神。
“爺,奶,”莊家生疼得好一會兒纔出聲,幾乎是哭着喊話的,此時,他就縮在地上,怎麼也沒法拿他和平時那文質彬彬的模樣相比。
“家生?”莊老太到底利索一點,一下子聽出了他的聲音,可又不是很確定,“你是家生?”
莊家生便嚎啕大哭了起來,這下子,屋裡的莊敬賢夫婦和莊敬業都出來了。
“餘氏,還不趕緊把大少爺給扶起來,”莊老太又急又心疼,莊家生可是他們的長子嫡孫啊,可是老莊家的希望啊。
程侖聽罷,一腳踩在了莊家生的心窩子上,哼道,“老太太怎麼不問問我等過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