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心裡咯噔了一下,漆黑的眼瞳繼而更爲深邃難測了,這樣面無表情的她讓他完全猜測不透,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幹什麼。
莊沐瀾沒有看北宮良垣,在她的眼裡,他無比的幼稚,活像個不服管教的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動手打人,既然如此,她和他計較做什麼,白白氣着自己。
越過北宮良垣,莊沐瀾走上了樓梯,下意識地回頭,發現他的眼神跟隨着自己,便不由地蹙起了眉頭,沉聲說道,“唐大哥大度,不和你計較了,你別當客氣是福氣,若是再有下次,我這邊不歡迎你。”
北宮良垣一怔,袖中拳頭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胸膛更是起伏的厲害,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剛纔被那唐煜齊輕薄了?
這是心太大還是人太蠢?
“兄弟,下次我請你喝酒,”唐煜齊拍了拍北宮良垣的肩頭,哈哈笑着跟上樓梯,隨着莊沐瀾去了二樓。
剛紓解的鬱氣又堵在胸口,北宮良垣看着雪白的牆,憤恨地一拳砸了上去,霎時,殷紅的血珠飛濺了出來,趁着雪白的牆,妖冶得十分好看。
他今天一定是魔怔了,整個人都不對勁兒,好像不出了這口氣,就要被活活悶死一般。
“子逸,你怎麼了?”玄秋平和崔氏聊得差不多了就出來尋人,在樓梯口看到他一拳砸牆,不由地驚呼了出來。
北宮良垣連忙收了手,定了定氣息,又若無其事道,“我沒事。”
玄秋平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相信,可又無從問起,在他的心裡,北宮良垣向來沉默寡言,問一句回一句,不會有更多的言語。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了,”他道。
“我們留下來吃飯,”北宮良垣說完,背手邁下臺階,直徑朝屋子裡頭去了。
之前可是說好了,過來瞧瞧就走的,怎麼突然留下來吃飯了?藥鋪裡頭還有事兒呢,玄秋平連忙跟了進去,想再問問,卻已見他和崔氏說要留下來吃飯的事情。
崔氏聽了,很是高興,玄秋平張了張嘴,又將話嚥了下去,去後廚幫着崔氏忙活中飯的事情了。
樓上,莊沐瀾和唐煜齊相談甚歡。
“這批旱半夏,我都要了,”唐煜齊檢查過成色之後,連聲說好,也當即下了應允要下定金,只是身邊沒有帶那麼多銀票,便只得說明日再送過來。
莊沐瀾這邊沒有問題,下樓後,讓阿發叫人把樓上的旱半夏都收拾起來,方便明天唐煜齊提貨。
臨近中午,而買賣旱半夏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可唐煜齊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還沒有拜見伯母,”唐煜齊說着便拐進了花廳,見北宮良垣正在喝茶,便不由一愣,接着微微笑了笑,道,“宮兄弟還沒有走?”
北宮良垣連眼皮都沒擡,繼續啜着茶。
唐煜齊又覺不自在,聽到後邊的腳步聲便回了頭,見是莊沐瀾,便鬆了口氣,道,“伯母果然好廚藝,不僅是我,就是宮兄弟也要留下來討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