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番他們的爭吵之後,莊沐瀾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莊家生缺銀子,去外頭不知道哪裡找了個遊醫郎中,隨意配了點藥給莊老爺子,最後得了銀子,便用幾文錢打發了遊醫郎中,而自己拿着五兩銀子跑到鎮子上來了。
至於爲了什麼,莊沐瀾很快就想到了之前北宮良垣說過莊家生在寶來錢莊待過的事情了。
這麼着急要錢,這麼不顧家中長輩的性命,只爲了那銀子,想來莊家生在那寶來錢莊輸過銀子,若是再往深裡想,可能欠了銀子的。
門外一番恨鐵不成鋼的痛罵之後,莊敬賢揹着手唉聲嘆氣地進來了,對莊沐瀾說話也軟乎了許多,“爺爺怎麼樣了,沐瀾?”
“沒什麼大礙,服了藥就好,”莊沐瀾語氣平淡無奇地迴應,莊家的事情與她無干,所以不需要付太多的情緒下去,省得最後糟心的是自己。
“沒大礙就好,”莊敬賢連連點頭,看着莊沐瀾欲言又止,見她認真地在舂藥,便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隨後走到北宮良垣面前,頗爲不好意思道,“宮老闆,對不住啊。”
北宮良垣只是知道這對不住的意思在哪裡,他放開了莊老太,又從袖口中抽了條帕子,擦拭了手掌之後丟在地上,臉上的冷霜寒色便更濃了。
莊老太不能說話,卻也是隱約聽得莊盡顯痛罵莊家生的聲音的,她拔掉嘴裡的抹布,朝着大兒子大罵道,“老大,你帶腦子了沒有,家生那孩子這麼能幹,你罵他做什麼,反而是這個臭丫頭,你放心他給你爹吃的藥嗎?要是吃死了,那你爹這條命算誰的?”
“好了,娘,現在爹可以治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你不要這麼胡攪蠻纏了,好嗎?”莊敬賢本就心煩,莊老太這麼一鬧,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我胡攪蠻纏?我……”莊老太一口氣沒上來,仰頭便軟在了地上,回神後便是要掀翻了屋頂的嚎叫聲。
藥鋪開門做生意,碰到不治身亡的人很多,家屬悲痛欲絕也有不少,所以一開始便沒有什麼人過來看個究竟,到是後來莊老太這撒潑打混驚動了鄰里不少人,有的甚至是沒有穿好衣裳就過來的,平素裡關係好的,已經站在了大廳,詢問平大夫什麼事情,玄秋平也只是無奈地搖頭苦笑。
不過,聽多了,便也明白過來了,這不就是莊老太在哭訴莊沐瀾的不孝麼。
不過大家都長了眼睛的,就算莊老太這麼罵莊沐瀾,莊沐瀾都無動於衷,全神貫注於手中的藥。
沒錯,她完全可以做到心無旁騖地醫治病人,對,緊緊只是病人而已。
“差不多了,平叔,”莊沐瀾試着從空間便出了一大片紗布和膠帶紙,只要莊老爺子的屁股上敷上一層她搗舂的藥,過一個晚上,傷口便能結痂,三天後就能碰水了。
玄秋平見塗滿草藥的紗布整個覆在了莊老爺子的身上,粘好膠帶紙之後,這才摸了下臉上的汗水,鬆了一口氣,就算他平日心地好,也聽不過去莊老太對莊沐瀾的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