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莊沐瀾出了惡氣,算是緩過來了,可老莊家卻沒有這麼輕易地渡過眼前的困難。
天微微亮,毫無睡意的莊敬賢從草垛上爬了起來,看着一家人以天爲被地爲廬的情形,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爹,”緊隨着莊家生的叫喚,莊敬賢身後傳來了窸窣的聲音。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莊敬賢對長子十分疼愛,也將振興老莊家的使命交到了長子的手裡,想他自己面朝黃土背朝天,辛勞一輩子,就想長子能考取功名,帶着弟弟們走向康莊大道,可如今,和唐家的婚事告吹,實在是令他憂心忡忡啊。
“睡不着,”莊家生在莊敬賢身邊坐了下來,父子兩人看向翻着魚肚白的天邊,各懷心事。
良久,莊敬賢出聲兒了,言語之中頗爲懊悔,“哎,也不知道你二叔是這麼想的,居然讓我們不要得罪平安藥鋪那二人,昨天銀子一給,這不是白白給他們長臉了麼?”
“爹啊,您就別質疑二叔的決定了,信裡雖然沒有提到很多,但是兒子看來,這次馬幫的事情,平安藥鋪那兩人是參與了的,現在我們沒有搞清楚他們的身份之前,還是順着一點爲好。”
聽了莊家生的話,莊敬賢還是很不甘心,“能有什麼身份,不過是一個病秧子和一個大夫而已,或許在馬幫這次的事情之中遇見,純屬巧合而已。”
莊家生沒在接話,他更加相信二叔莊敬業的話,要不然,一個在家辛苦種田,另外一個在外輕鬆掙銀子呢,兩人肯定是在眼界上有差異了。
天亮之後,莊家生讓曹氏去鄰居那裡先借點吃的,回頭再還給人家,正等着吃早飯的時候,莊敬賢越想越不甘心,忙叫來莊家生,“你給你二叔寫封信,問問看他是不是能抽空回來一趟?”
叫莊敬業回來,實在是莊敬賢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一是希望能通過莊敬業和唐家的買賣關係,讓莊家生和唐玉溪恢復婚約,二呢,能讓莊敬業好好地教訓一下莊沐瀾,畢竟臭丫頭將老宅子都給毀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兒子試試吧,”莊家生沒有一口應下,畢竟和二叔莊敬業接觸過幾次,他寧可帶銀子回來也不願意回到莊家,所以也只能嘗試一下了。
“老大,你爹哼哼唧唧了一夜,許是身上疼得厲害,你找個郎中給他瞧瞧唄,”莊老太昨晚就恢復說話了,只是說話的時候,嗓子還疼得厲害,像是針刺了一般難受。
莊敬賢爲難得一下子沒應承下來,只覺得現在去平安藥鋪請玄秋平過來看傷,肯定是不合適的,畢竟那大夫和莊沐瀾是一夥兒,萬一看病了獅子大開口要很多銀子的話,那可就虧大了。
“家生,”莊敬賢小聲地朝莊家生吩咐了兩句,莊家生便離開了。
“爹,您忍一忍,大夫馬上就來。”
莊老爺子的褲子都粘在了傷口上,輕輕一動就疼得厲害,但是因爲要小解,無奈之下,還是忍着痛把褲子褪下一半了,這才就地不遠處尿了個尿。
回來後,趴在草堆上,不舒服地呻吟出聲,還不願意穿上褲子,一穿着就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