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德妃娘娘躺在牀上,低聲哭泣,求着她的奶孃嬤嬤,一定要幫她保住孩子。
一旁,還有四個宮女也神色着急,這幾人,都是德妃娘娘從孃家帶過來的人,都是她的心腹。
幾人見皇上來了,急忙下跪行禮,軒轅天一揮手,“不用了。”
他走過去,站在牀邊,德妃娘娘見到他,小聲的哭泣立馬變得大聲,哭着求他,“皇上,妾身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皇兒,求求你了,我們的皇兒不能出事啊。”
然後,她又看到軒轅天一身的傷痕,連兩隻眼睛上都被打成了熊貓眼,她大驚,又哭道,“皇上,你這是怎麼了,誰打你了?”
然後又哭喊着叫囂,“太醫呢,太醫怎麼還沒來,嬤嬤,在派人去請太醫,快呀……”
一臉的好像很擔心軒轅天臉上的傷痕似得,一會兒又捂着肚子叫痛,軒轅天立在牀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雙眼只是盯着她的肚子。
德妃娘娘猜不透他什麼心思,哭的更傷心了。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柳明河來了,身後還跟着小路子。
兩人都是跑着來的,頭上跑的滿頭大汗,臉色緋紅,到了後,都沒來得及歇一口氣,見皇上在,就要給皇上下跪行禮。
軒轅天揮手,“行了,免禮,去給德妃娘娘看看。”不知爲何,這一刻,他竟然有希望孩子保不住的念頭。
這樣,他和雲熙之間就再也不存在另一個女人。
有了孩子,不管他喜不喜歡德妃娘娘,那都是他孩子的娘,都是橫在他和雲熙之間的一根刺,就像他一想到雲熙給赫連瑾生了個孩子,那也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一樣。
見太醫來了,德妃娘娘不再哭鬧,乖乖的伸手給太醫把脈,不到片刻就完事了。
柳明河回稟道:“稟皇上,德妃娘娘的確動了胎氣,不過只是輕微的,孩子沒事,服用兩幅安胎藥即可。”
“孩子真的沒事?”軒轅天問。
柳明河一愣,微微躬身,一臉認真道:“皇上請放心,孩子很好。”
“行了,去給德妃娘娘開安胎藥。”軒轅天一臉揮手,語氣中,竟然帶着淡淡的失望。
德妃娘娘一聽,心裡一驚。
皇上怎麼會失望?
難道說,皇上看出了什麼破綻,對她失望了?
她不會是弄巧成拙吧?
德妃娘娘心裡正心裡忐忑不安,軒轅天冷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最好記住,孩子要是出事了,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個和親的郡主嫁過來後,兩個國家不但沒以前的和和氣氣,反倒是起了戰爭,既然如此,她這個和親郡主,那留着也沒用。
軒轅天扔下一句冷漠的話,轉身就走了,看也沒看德妃娘娘一眼。
德妃娘娘看着他離去的冷漠背影,雙眼浸滿淚水。
她早知道軒轅天的狠心無情,可她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狠心這麼無情。
她是和親郡主,但她自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心裡就把赫連瑾的身影去了,換上了他的身影。
爲了得到他,她出賣了無意間得到的紫雲熙的消息,換來了他的幾夜翻雲覆雨的陪伴。
後來紫雲熙失蹤了,兩個國家開戰,他心情不好,那段時間,她使盡渾身法術,對他百倍的溫柔體貼,就連在牀上,她也卸下自尊,用一些下賤女人對付男人的招術侍候他。
每一次,她含着他的那個吞吞吐吐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屈辱,但一卡到他享受的表情,她就會更加的賣力。
想到他若是會因此而愛上她,哪怕是爲了牀弟之事而離不開她,她也會很高興。
每次,軒轅天都會很興奮,對她也總是微笑以待,她以爲,他是有點喜歡她的。
可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那一切都是浮雲,都是她自己編制出來的一個假象的幸福而已。
這男人,無情起來,不管是誰,哪怕是自己的骨肉,也照樣六親不認,翻臉無情。
在他眼裡,恐怕只有紫雲熙一個人的存在。
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都是過眼雲煙,到最後,一切都成空。
德妃娘娘心痛的哭了起來,大哭特哭,心裡對紫雲熙也恨到了極點。
她喜歡赫連瑾時,被不知從何處蹦出來的紫雲熙阻攔了她的路,她恨她。
現在,她好不容易就要擄獲到軒轅天的心,又被突然出現的她,斷了她的生路。
該死的紫雲熙,她怎麼就不死了去,幹嘛要被軒轅天帶回宮,爲什麼?
軒轅天回來時,紫雲熙還在睡,毒素剛清除,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他看了很是心疼。
晚上,黑夜籠罩了整座皇宮,皇宮四處漸漸的亮起了燈火,星星點點,璀璨斑斕。
雲熙醒來,見天色已黑,有些懶散起來,不願意起牀。
綠芙綠彩告訴她,千夜幾人到來的消息。
雲熙聽了後,立馬來了精神,掀被下牀,心喜的就要往外面跑,綠芙綠彩急忙拉住她。
綠芙見她頂着一個雞窩頭,身上還穿着一身裡衣,就勸道:“主子,你衣服還沒換呢,等換了衣服,洗漱一下再去不遲。”
綠彩也抿嘴笑道:“皇上正陪幾位國舅爺在喝酒呢,皇上說了,主子醒來,就讓我們帶你去,你彆着急。”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主子這麼心急。
以爲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壓下來,主子也會是一副泰然處之,雲淡風輕的樣子,現在看來,主子也會有心急的時候。
原來,不是主子不會心急,而是這些日子以來,沒有讓她心急的事情發生而已。
雲熙耐着飛出去的心,乖乖讓綠芙綠彩侍候她換了衣服,洗漱梳髮,這才小跑着去花廳。
“主子,你慢一點,可別摔了,國舅爺他們就在花廳裡,他們不會走。”也沒人跟她搶呀,她急什麼?
綠芙綠彩跟在她身後小跑步。
花廳裡,千夜三人,正由軒轅天親自陪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