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貌一把揪住他耳朵,“千夜哥哥,你耳朵怎麼了?”
咳咳……
千夜很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沉聲道:“曬的。”
曬的?
月貌訝異的目光,看了看周圍的大樹,一臉納悶。
他們已經進入了森林,太陽熙熙攘攘的透射進來,但她並沒有覺得曬,反而因爲有樹木遮陽,這裡很涼爽。
千夜似乎很不好意思,走了一段路,見路好走了後,就把月貌放下來,“自己走。”
見她小嘴撇着,似是又不忍心,加了一句,“走不動時,我再揹你。”
“好。”
月貌的雙眼,立馬笑的彎成了一個月牙兒,特別的可愛,霎那間,迷惑了千夜的眼,千夜及時回神,轉身跟上大部隊。
月貌追上去,揪住一把他的袖子,被他帶着半拉半拽的往前走。
這一路上,月貌就認定了千夜。
無邪有百媚要照顧,沒有閒暇功夫照顧她,月影表情冷冰冰的,她不敢靠近他,怕大熱天的會被他給凍死,只有千夜好說話,溫溫熱熱的,又體貼,又會照顧人,所以這一路上她賴定了他。
一行人,終於在太陽西山之時,找到了一棟茅草屋。
說是茅草屋,其實是一棟精緻的木屋,屋頂上蓋的是一層厚厚的茅草,所以遠遠看着倒像是一棟茅草屋。
屋前還有一個院子,只是……可能是多年沒人居住,院子裡的野草長的比人都還要高,而房子屋頂上的茅草,因多年未換,有的都變成了黑色。
看着這個樣子,紫雲熙的心都涼了半截,握着赫連瑾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赫連瑾摟着她肩膀,想給她幾句安慰,但這種情況,似乎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千夜和月影二人,抽出長劍,劈荊斬刺,硬生生的開出了一條道,直通到木屋門前。
屋門沒鎖,月影輕輕一推就開了,發出了嘰嘎一聲,還飄下來一層灰塵雨,嗆的月影咳了好幾聲,忙揮揮手,揮散塵灰。
雲熙走進去,入目的是一片灰色,桌子上,椅子上,架子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灰塵,足有一寸厚。
屋裡除了一層灰塵外,其他的倒還整齊,沒有被破壞和打鬥的痕跡,就像是主人暫時離家,許久還沒回來一樣。
大家見天色已不早,沒有耽擱,連忙動手尋找蛛絲馬跡。
雲熙這一趟來,主要是想看看,當年鐵丐擄走紫雲浩後有沒有把紫雲浩帶回來,如果帶回來,或許會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如果沒有帶回來,那就表示當年他們出了鳳凰山後,就有可能出事了。
如果帶回來了,他們去了哪裡,或許會留下點蛛絲馬跡也說不一定。
雲熙拿出一塊帕子,蒙着鼻子和嘴巴,在屋裡翻箱倒櫃,仔仔細細的尋找,不放過一寸地方。
“小主子,這裡有小孩的衣服。”
突然,千嬌捧着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衝了進來。
雲熙忙看過去,觸目的是一件顏色極熟悉的衣服,她的眼睛頓時泛紅,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從千嬌手上結果衣服。
像是撫摸寶貝似得,輕輕撫着衣服,哽咽問道:“這衣服是從哪裡找到的?”
“在西屋的一個小木箱子裡。”千嬌指着西屋,道。
雲熙忙出了東屋,直奔西屋,因爲太緊張,雙腿有些打顫,腳下一個不穩,身子前傾,往前撲去。
“小心。”
赫連瑾驚呼一聲,心跳加速,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進懷中。
因膽戰心驚,眉頭而微蹙,“你別太着急,我們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找一找,看看你哥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嗯。”雲熙太激動,連話也說不出來,只緊緊的抱着手上的衣服,像是抱着全世界最重要的東西似得。
赫連瑾扶着她,進入西屋。
其他人得知消息,也從四面八方來到西屋,一寸寸土地,拉開了搜索反胃。
但,令人失望的是,除了這套衣服外,並無其他的物件或者字條什麼的出現。
雲熙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乾,渾身無力的靠在赫連瑾的身上,淚眼朦朧。
她輕聲呢喃:“這是我哥的衣服,是我哥的,他以前來過這裡,瑾,他來過這裡……”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激動,也別傷心,你哥既然來過這裡,那就表示當年他沒出事,這或許是一個好消息,我相信總有一日,他會出現在你面前的。”他忙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撫激動不已的她。
像是要確認赫連瑾的話是真的似得,她淚眼朦朧,楚楚可憐的擡眸看着他。
“我假死,他沒出現,我爹孃假死,他一樣沒出現,瑾,他真的沒事嗎?”
“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可他爲什麼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是他唯一的家人啊。”
“許是有事耽擱了。”
這種藉口,赫連瑾自己都不太相信。
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會比妹妹,爹,孃的死訊還重要的?
赫連瑾安撫了紫雲熙好半響,紫雲熙才停止了哭泣,抱着衣服,步出木屋。
外面已經天黑了,一輪月光溫和的照射在他們身上,散去了白日時的燥熱。
深山老林,天黑行路多有危險,千夜提議在此留宿一夜,明日一大早就趕回寶陵城。
他的提議,大家都沒意見,於是,赫連瑾吩咐隱四先回寶陵城向紫衛國稟告一聲,免得兩個人擔心他們,會一夜不安寢。
隱四領命,向兩個主子告辭。
赫連瑾和千夜負責去射獵,月影負責拎水,無邪負責拾柴,女性們則負責打掃屋子,就連紫雲熙也動手,一點一滴的把西屋打掃乾淨。
木屋院子旁邊就有一條不大的小溪,由上往下而行,拎水倒是方便,月影在廚房裡找了兩個木桶,去了小溪變裝水。
木桶因常年不用,有些漏水,月影拎着滿滿兩桶水,走到木屋裡後,只剩下兩個半桶水,好在廚房裡有水缸存水,只是這樣,要多費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