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輕塵目光淡淡地看着地面,整個人就彷彿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
飄錦雯靜靜地看着他,黑色衣裙上的珠子在這漆黑的牢房中散發着一抹亮色,她眉眼閃了閃,忽地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花輕塵的手,輕聲說道,“對不起,是我錯了。你要殺要剮,我都沒有怨言,只是請你不要連累無辜的人。賢王和他的王妃分離了五年,好不容易團聚,只要你肯告訴我解毒的辦法,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包括讓我去死,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兩日每當朝陽問她父王何時回來的時候,她的心都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說到底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執念要恨花輕塵,如果不是她與天炎宮之間的恩怨,陽小世子不會被抓,文卿不會傷痕累累,齊西西和王妃不會受傷,賢王也不會中毒……
這件事因她而起,就讓她來做個了斷吧。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花輕塵,即使是這麼說了,他也無動於衷,也不將被她握在手中的手掌抽出來,就好像她從來沒出現過,他也不曾聽到她說話一樣。
飄錦雯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緊皺着眉頭說道,“花輕塵,五年前我才十三歲,你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當時我很害怕,以死相逼,你纔沒能如願。現在我長大了,我的身體比五年前還要豐盈許多,我把五年前欠你的給你好不好?”
花輕塵依舊沒有反應。
飄錦雯雖說孩子心性,可畢竟是個女子,能說出這種話,就表明她已經鐵了心要救朝景,如今花鳳今已死,知道解毒之法的只有花輕塵,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他的軟肋,但好歹要搏一搏,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她的手指一鬆,將手上的佩劍放在了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她擡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伸手開始脫自己的衣裳,她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一滑過自己的衣服,釦子便被解了下來。
當外面的衣裙落在地上的時候,花輕塵的眼眸動了動,但他依舊沒有擡起頭來。
緊接着,飄錦雯裡面的衣裳也一件一件都脫落在腳邊,她白皙光滑的皮膚露在空氣中,她身子的每一處都生的近乎完美。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落在花輕塵身上,可他只是盯着她腳下的衣服,依舊一言不發,也不擡頭看她。
忽地,飄錦雯眸孔一滯,花輕塵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針一樣刺在她眼睛裡,疼卻只能忍着。
就在這一刻,她心中的羞辱感油然而生,她發誓,這一生就這一次!
她的貝齒嵌入下脣瓣,眼眸閃爍着問道,“花輕塵,我脫了,你還要嗎?”
花輕塵的頭動了動,目光從飄錦雯的腳趾依次往上看去,他臉上始終帶着那抹嘲諷的笑容。
當他們四目相視之時,飄錦雯忽地垂下了頭,因爲她恨他,所以怕這種恨不經意流露在眼底讓他看到,這樣她就前功盡棄了。
花輕塵用手撐着地面緩緩地站了起來,他足足高出她一頭,稍微一低頭,春光盡收眼底。
“呵,值嗎?”
飄錦雯死死的咬着脣瓣,她也在心裡反問,值嗎?可是如果賢王出了事,王妃會變成寡婦,陽小世子會沒了父王,賢王府上下都會陷入一片死寂,就算所有人不怪罪她,她也不會原諒自己,反正早晚都是死,何不在死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她頷首,“值。況且我是給了你,我小時候若不是你收留我,我恐怕早就被吞入狼腹了,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裡與你討論值與不值的問題,只是……”她原本用來擋着胸部的手忽地放開,對他張開手臂,眼底一片柔情問道,“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一股熱流從花輕塵的小腹傳來,他整個身體都繃得緊緊的,他冷漠的別過臉,皺眉問道,“你就不怕本座食言?”
飄錦雯向前一步,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堅定的看着他,“不怕。”
花輕塵的手指輕輕顫了顫,他的理智快要被自己體內的獸性覆蓋了,他強忍着身子的不適,依舊冷漠的說道,“說實話本座已經對你不敢興趣了,就算本座要了你,也還是不會幫你救人。慢走不送!”
他用盡自己最後一絲理智甩開了她的手,轉身走到牢房的一角用力的握着牢房上的柱子,想要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飄錦雯的手僵在半空中,剛纔她拽着他的手的時候,分明就感覺到他在輕輕顫抖,他是有反應的,爲何會拒絕她?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知道,花輕塵這人吃軟不吃硬,要是對他硬來,他寧肯去死。
但如今,她已經盡力了,她做盡了世人所不齒的事情,卻依舊沒辦法感化他,讓他救人。
她輕嘆了一口氣,微微彎下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放在牀上,眉眼低垂的動手穿衣,緩緩說道,“花輕塵,你放心,是我對不起天炎宮在先,又殺你在後,你死後我會把你埋了,而我也不會獨活,我會死在你的墳上,一直守護着你。你的救命之恩,飄飄這輩子是還不上了,下輩子吧……下輩子讓我來照顧你,換我來愛上你。”
花輕塵苦笑,從小他教她武功,教她識字,教她仁義道德,教她自私自利,教她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可沒想到這一切都用在了他身上。
他對她的瞭解遠遠超過她自己,如今這些話她是定不會說出口的,這些話裡面到底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他倒是分不清了。
花輕塵緩緩地轉過身,冷冷地看着飄錦雯,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緩緩地流失。
飄錦雯也擡起眸望過來,她怔怔地盯着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花輕塵大腦一熱,忽地大步衝了過去,他一把拽着飄錦雯的胳膊用力一扯,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手臂用力,將她重重地摔在了大牀上。
飄錦雯痛的齜牙咧嘴,卻沒吭一聲,她在看到他眼底冒着的怒火之後,忽地心就亂了,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現在的他是一定不能惹的,因爲他在氣頭上的話,和她玉石俱焚都可能!
她可不想這麼早死!
飄錦雯掙扎着想要起身,卻感覺到一道黑影壓了下來,花輕塵雙手放在她的身側撐着牀面,低聲說道,“你不是想救他嗎?那就讓本座看看你的誠意夠不夠!”
花輕塵的大掌攥緊她剛穿好的衣裳,用力往上一拽,衣服的撕裂聲在空氣中響起,飄錦雯低頭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脣角擒起一抹笑容,她揚起頭,眉眼彎彎,“好!”
她話音一落,便伸出手去脫他身上的衣服,衣服剛脫掉,他心口邊那已經發炎化膿的傷口便出現在她面前,她眼角抽了抽,輕聲問道,“他們、他們都不給你療傷嗎?”
花輕塵邪惡的一笑,“本座若是痊癒了,這牢房還能困得住本座嗎?這些,都拜你所賜!”
光聽他說話,便知他恨毒了她!可再看她的眼神,裡面又充滿了對她的憐惜。
飄錦雯的眼簾垂了垂,兩隻藕臂環住了他的脖頸,雙腿環住了他的腰身,身子往上,湊到他耳邊說道,“是這樣嗎?”
花輕塵身體裡的血液充盈在大腦裡,身下早已是堅硬無比,他大掌繞過她的身子託着她,重重地“嗯”了一聲,聲音中極盡忍耐之色。
“砰”的一聲,牢房外響起摔破東西的聲音,與此同時,花輕塵用力一挺,與飄錦雯的身體完美契合。
飄錦雯的身子用力的往上,當她透過花輕塵的肩膀看到牢房外傻愣的男人時,她的心忽地一痛,呼吸也變得異常艱難了起來。
花輕塵絲毫不受影響的依舊在享受着自己的愉悅,可飄錦雯卻感覺到了絕望,她與文卿四目相視,身子卻隨着花輕塵的律動而動着,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無聲的落下,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文卿,拜託你快離開!這樣骯髒的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見到!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是有些慶幸的,至少文卿還未曾愛上他,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然,有些事情只是她以爲而已。
文卿面無表情的垂下頭看着在腳邊摔碎的藥碗,他眼眸刺痛的幾乎睜不開,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自從花輕塵住進這牢房,他就日日來給他送藥,一方面是可以保證不讓他死掉,另一方面是可以和他成爲朋友,從而獲得解毒之法。
可是,現在看見這一幕,他的心爲何會如此之痛?他緩緩蹲下來,身子無力的靠在牆壁上,腦海中頻頻回憶起那日她從天而降掉入他浴桶的情景,耳邊迴響着她的聲音。
“誒,你穿好了嗎?你屬蝸牛的啊?”
“嘿嘿,你這筷子很珍貴吧?爲何要給我用?”
“其實這些詞語根本就不奇怪,只是你們孤陋寡聞罷了!”
“哈哈,再告訴你一個詞‘暗戀’,顧名思義,偷偷喜歡着就是暗戀!”
他的頭四十五度角仰天,眼眶中淚水盈盈,他這是怎麼了?
這一夜,花輕塵和飄錦雯在牢房內,文卿靠着牆壁坐在牢房外,一動不動,直到夜深了,他才動了動發麻的身子,起身離開了大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