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樣才肯休妻?
朝景挑眉,這是剛成親連牀都沒暖熱乎的女子該說的話麼?呵,休妻!
“既然你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被休,本世子如何能不成全你。”朝景從牀上站了起來,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悠悠的道,“本世子花了那麼銀子娶進門,沒理由不享用,況且休妻也需要名目。這樣吧,你伺候我一次,我以你不是處子爲由休了你,也好向皇上交代。”
齊蘿攥緊拳頭,那封休書在她手裡被捏成了紙團,她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你做夢!”
朝景慵懶的睜開眼睛,居高臨下的斜視着她,“怎麼?伺候你正正經經的夫君你不願意,伺候你的情郎們就迫不及待?”
齊蘿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不說這個“情郎們”還好一些,如今說了就要問個清楚明白!
“什麼新情郎、舊情郎,你說話非得要這樣貶低我,擡高你自己嗎?你們男子又怎麼清高了,別以爲我不知道,在成親之前定有什麼什麼通房丫鬟,特別是你,都這麼老了才成親,通房丫鬟一定不小於十個吧?咱們誰也不比誰強,誰也別說誰,知道了嗎?”
齊蘿一口氣將心中的不滿完全發泄了出來,真真是被朝景氣的不輕。可剛說完最後一句話,又覺得哪裡不對,他有十多個女人,她可是連初戀都還在的少女,如何不比他強!
不過,懶得解釋了,就這樣吧!
“呵,世子妃的意思是,與你苟且過的男子竟多達十個?”
朝景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危險的光亮,他對她雖然說不討厭,卻也不喜歡,可如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無論是哪個男子也無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在成親前如此不檢點吧!
“……”齊蘿瞠目結舌,這個男人冤枉人的本事可真是厲害!
“怎麼說不出話了?既然已經身經百戰,也不多本世子一個人不是?”
朝景話是這麼說,可那雙銳利的眼眸讓齊蘿憑生一種畏懼,似乎她一過去就會被他寸寸凌遲!
齊蘿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不去看他,“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也管不着!大不了我把嫁妝全部給你,換一封休書!”
嗚嗚……齊蘿在心裡緊緊的揪着,那可是她下半輩子的希望啊!不過,錢沒了可以再賺,要是失了身,就划不來了!這古代也沒個措施,萬一再懷了,她這輩子可真要被毀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齊蘿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望着朝景,她從懷裡掏出了一串鑰匙,拍在桌上,“對!我把嫁妝全部都送給你,你休了我吧!”
朝景看着她,慵懶的眨了眨眼睛,“本世子有的是錢,不需要你的嫁妝,想要休書,就脫了衣服,過來。”
齊蘿氣不打一處來,瞬間爆發,“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伺候你?要是你發現我是處子不肯休妻怎麼辦!要是我懷了怎麼辦!你不是討厭我嗎!那就放我走啊!上了牀不就要藕斷絲連了嗎!”
朝景重新坐回牀上,面無表情的解開自己身上的衣袍,依舊說道,“過來。”
齊蘿緊咬着下脣瓣,索性轉過身子,一個人生悶氣。
在她身後,朝景斜視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將衣袍穿好,他沉思了一會兒,纔出聲,“本世子給你一個機會。”
齊蘿依舊背對着他,望着對面的那堵牆,似乎要把它看穿,“本姑娘不需要你藉此侮辱人的機會!”
“你我二人是御賜的良緣,若是成親之日便休妻,在外人看來定是在作秀,那麼皇室的威嚴就會因此折損,這你想過沒有?休妻不是本世子能說了算的。”
齊蘿的眸一滯,呃……說的好像也是啊!
她還是沒有轉身,側着臉問道,“那怎麼辦?”
“你這麼迫切的想要被本世子休了,是因爲你的心上人在等你?還是另有隱情?本世子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了解,這樣才能選出一個契機休妻。”
齊蘿咋舌,“你怎麼突然好心,要幫我了?”
哼,纔不信呢!
“呵,想必你也聽說過本世子自幼身中劇毒,如今還差最後一點餘毒,薛太爺爺已經力不從心,而本世子也不想再去麻煩他老人家。他和沈太醫一道向我舉薦了你。說的明白一些,本世子需要你的幫助,換言之,咱們互相利用,誰也不欠誰。”
齊蘿驀地回頭,那也就是說,剛纔他是故意的?
齊蘿上下一打量,只見朝景衣着得體,衣服好生生的穿着,哪裡有剛纔的半分模樣!
朝景慵懶的開口,“本世子只是需要確定你會不會在爲我解毒的日子裡,做一些有損本世子顏面的事情。現在回答我,你爲何要本世子休了你?”
齊蘿鬆了一口氣,邁着沉甸甸的步伐坐在了牀上,她累了一天,早就想做一個軟和點的地方了!
既然朝景有求於她,自然不會對她怎樣。
齊蘿索性就躺了下來,舒服的閉上眼睛,就連嘴角都有了笑容的弧度,“我啊,我在宮裡得罪了人,呆不下去了。只是藉着成親這個機會離開皇宮,然後你再休了我,我就恢復自由身啦!”
朝景嘴角微提,看來是沒有心上人。只是,她沒有心上人,他爲何會覺得有點……高興?
“那既是如此,就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你只需在三個月內解了本世子的餘毒,我會放你走。”
齊蘿興奮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眸放光,三個月!比她預想的時間還要短!不過,這毒三個月能清完嗎?
“我相信世子你說話一定是一言九鼎,不會欺騙我的,你先把我手腕露出來。”
人人都說一副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可是齊蘿會如此相信朝景,正是因爲他的好皮囊。
他那張美得讓人無法移目的臉龐讓齊蘿無條件的相信了他!
朝景也坐了過去,將雪白的手腕露出來。
齊蘿沒有用手帕,直接用手指搭了上去。
她原先對探脈並不擅長,畢竟在現代已經鮮少有醫生根據脈搏探脈了,可在皇宮呆的一個多月裡,她天天往太醫院跑還是有成效的,如今探脈的醫理全在她心裡。
朝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他是個陽剛血性的男兒,因爲毒素的原因從未與女子有過親密接觸,如今只是輕輕觸碰,他體內的燥火就熊熊燃起。
但這些,齊蘿一點都不知道!
她微微抿脣,“你中的毒是暹粒?”
朝景點了點頭。
暹粒這個名詞齊蘿第一次見是在古代的醫術上,那繁體字她還是特意問了沈爺爺才知道。
古醫書上記載這種毒特別罕見,是西域流傳進來的,這種毒一旦食入,便會融入血液中,通過血液循環與身體融爲一體。服食大量的暹粒會導致血液凝結,不再流動,繼而死亡。
可若是服食的量不足以使
血液凝結,體內的器官便會慢慢的被暹粒包裹,吞噬,變成顆粒較大的暹粒,最後的結果還是會死。
齊蘿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毒,有些東西必須要問清楚,她收回自己的手指,問道,“景世子,你有沒有與女子……同寢過?”
問完之後,朝景還沒回答,她的臉倒是“蹭”的一下漲得通紅。
“沒有。”
齊蘿驗證了心中所想,便沉聲說道,“暹粒這種毒會流進血液裡,若是你與女人同寢的話,它也會流進她的體內,同樣也會傳遞給你的兒子啊,女兒啊,只有在完全清除了之後,纔可以。”
朝景又點了點頭,“你果然是本世子的貴人,那我的毒就有勞了。”
其實齊蘿說的話在他弱冠那年,薛太爺爺也同他說過,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沒有一個通房丫鬟,也不經常外出,卻也因爲這樣的清淨,才習得一身的武藝。
這一刻,朝景相信,齊蘿是他的貴人。
而齊蘿怎麼也沒想到,有那麼一天,她因爲某人的禽獸之舉和某人一起坐在陽光明媚的正殿中喝解毒湯藥!
那滋味,澀澀的。
“嗯。我會盡力的!”
每次遇到新的問題,齊蘿大腦皮層都會被刺激的興奮起來,她喜歡攻克一個又一個的難題!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齊蘿感覺到朝景眼眸的灼熱,她抱緊被子兜着眉望向他,“那個……今晚怎麼睡啊?你應該不會讓女孩子睡地上的吧?”
朝景別過臉去,厭惡的看了一眼地面,“難道你要本世子睡地上?”
齊蘿癟嘴,金貴的瓷娃娃當然不會去睡地板,她挪着身子往牆邊靠了靠,將牀上的三個靠枕全部都擋在了牀中間,無奈只有一個被子,不過還好特別寬敞。
“你睡那邊,我睡這邊,不許越界了啊!”
齊蘿說完迅速的躺下,用被子裹得緊緊的,面朝牆壁閉上了眼睛,她甚至能聽到心裡“咚咚咚”打鼓一樣的聲音。
她倒不是害怕那個世子對她如何,而是擔心她自己,身邊睡了這麼一大帥哥,還是高富帥,還是個有毒的高富帥,要是她一時把持不住,就真的真的不好了!
朝景下牀,裹着蟒袍吹滅了房間裡的蠟燭,這才躺進了被子裡。
聽到他脫衣服的聲音,齊蘿忽然出聲,“喂,你能不能穿着衣服睡覺啊!”
雖然中間擋着枕頭,可是若是她睡着了一不小心碰到了怎麼辦!
“穿着衣服,本世子睡不着!”
齊蘿翻白眼,什麼怪癖!他要是秦始皇,每天穿着盔甲睡覺,那豈不是沒人來殺自己,先熬夜死了!
齊蘿太累了,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寂靜的房間裡,只留下兩道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翌日一早,齊蘿是被人拍醒的,她朦朧着眼睛睜了睜。
在看到一張陌生的臉時,她渾身一顫,直接坐了起來。
“世子妃,奴婢是王妃身邊的喜兒,該去向王爺王妃敬茶了!”
齊蘿的大腦還在飛速運轉,她掃了一眼屋裡,在看到正在洗臉的朝景冷眼瞥她之後,便全然沒了睡意!
對哦!昨天她成親了!
敬茶……齊蘿的眸看着喜兒,這丫鬟肯定是來拿白手帕的吧!昨天晚上睡覺她就發現了,還揣進了衣袖裡。現如今,上面並沒有落紅啊!
這會不會被拉出去浸豬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