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蘿的目光始終看着別處,從來都沒落在朝景身上,剛纔她是故意踢李瀟姌的,她就想看看他這個未婚夫會有多心疼她!
朝景淡漠的看了一眼李瀟姌,目光一一掃過站在一邊被嚇到了的下人們,厲聲說道,“還愣着做什麼?”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丫鬟慌忙跑過去扶趴在地上的主子,可沒想到,丫鬟們的手剛碰到李瀟姌的身子,就被李瀟姌兩個巴掌給打了回來。
兩個小丫鬟跌坐在地上,捂着臉哭哭啼啼……
朝景冷漠的看了眼李瀟姌,沒有再管她,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齊蘿身上。
當他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時,突然臉色一變,他走到她面前冷聲問道,“誰打的?”
齊蘿眉眼低垂地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洛洛呢?”
朝景的臉色一沉,沉聲說道,“本王問你,你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齊蘿猛地轉過頭來,與他四目相視,她滿眼怨氣的看着朝景,沒好氣地說道,“我手賤自己打的,還有她臉上的傷也是我打的,剛纔那一腳你也看見了,我踢得!還有什麼問題嗎?”
她其實有想過他們見面時候的場景,可她從來沒預料到她來見他竟是被威脅來的!
當初即便她在得知他連朝陽這個名字都沒留下來給她的時候,她也只是自己默默的承受了下來,並沒有大哭大鬧跑來質問他!
可現在呢!她只是想好好地將女兒撫養長大,可怎麼就這麼難!
朝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離她那麼近,卻覺得他們之間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而那條鴻溝還在不斷的擴張。
他此刻真的很想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可他的蘿兒如今渾身長滿了刺,讓他無法靠近。
此時的李瀟姌也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身子微晃着走過來,站在朝景身邊,指着齊蘿充滿怒火的說道,“王爺,就是她打了本公主,本公主要將她碎屍萬段!”
齊蘿瞪了她一眼,臉色狠厲地伸出手一把揮開她的手指,再一次擡起了腳想要踢過去。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朝景冷着臉竟一把將李瀟姌拽了過去。
李瀟姌面上一喜,慌忙靠了上去。
齊蘿愣了神,腳踢了個空,身子便向前栽去。
朝景大力的甩開李瀟姌,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齊蘿。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空中迴旋着,久久才落下,站在周圍的奴才們的眸孔都緩緩放大。
只見齊蘿在轉身的時候,一巴掌就打在了朝景臉上,可朝景還是把她拉進了懷裡。
齊蘿的手指微微握了握,她眸光閃爍着掙脫開了他的懷抱,站的離他遠了些。
她以爲他會躲的,她只是不想他碰她,並沒有真正想打他的意思,她打人的這隻手微微握起,一種灼熱在掌心中揮之不去,她悄然將手揹回了身後。
“王爺!”
李瀟姌驚呼了一聲,慌忙跑過去,她在看到朝景臉上的紅腫時,怒不可遏,她厲聲吩咐道,“來人
啊!把這個賤人給本公主帶下去,亂棍打死!敢打賢王,本公主看你是活膩了!”
“棋枰!公主累了,帶她回去休息。”
朝景的眸一直都看着垂着頭的齊蘿,一秒鐘都不想移開。
李瀟姌的眸一愣,忙出聲說道,“王爺,本公主不累,你的臉……”
“公主眼花看錯了,本王很好。棋枰!”
棋枰的身子一動,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過來,對着李瀟姌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瀟姌憤憤地怒視着齊蘿,狠狠一跺腳,轉身離去。
站在庭院圍觀的下人們見情況不對,也慌忙退了下去,夜鷹也走遠了一些,卻並未離去。
瞬時間,庭院中央就只剩下了朝景和齊蘿兩人。
朝景踱步走到她面前,他輕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蘿兒,真的是你嗎?”
齊蘿輕咬着下脣,眼眶一熱,瞬間便蓄滿了淚水,她搖了搖頭,眼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不是。洛洛在哪兒?”
她真的不想面對朝景,一秒鐘都不想!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她打他這一巴掌,雖然疼在他身上,但她卻覺得自己比他更痛!
朝景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冷聲問道,“不是?那你是誰?林心?”
他從來都沒覺得這麼挫敗過,一年前她用林心的名字騙了他,如今還想再騙他一次嗎!
齊蘿的身子本來就不舒服,如今被他抓的更是疼痛無比,她皺着眉一邊掙扎一邊說道,“朝景!放手啊!你弄疼我了!”
朝景的臉陰沉着,紅着眼眶盯着她,他的聲音就像是寒冬臘月天的冰窖,讓人心中無端升起一團寒意。
“你也知道疼嗎?本王以爲你的心是石頭做的,爲何你活着卻不來找我,讓本王以爲你死了?爲何你回來了,卻要騙本王!”
朝景心中還有更多的爲什麼,他將剩下的話化爲憤怒,他大力的拉過站在他面前的齊蘿,俯身攥住了她的脣舌。
齊蘿的腦袋不受控制的撞到了他堅硬的胸膛,正在她頭暈目眩之際,脣瓣便被人吻住了。
“唔!”
齊蘿突然悶哼了一聲,她的下脣瓣被朝景咬破了,讓人反胃的血腥味在脣腔裡蔓延,她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拼盡全力想要推開他,可怎麼都無法撼動他半分。
許是被惹惱了,朝景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橫抱起她,而是一把將她扛在了肩頭,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夜鷹和幾個下人自動的跟了上去,他們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從前面傳來的咆哮聲,“滾!”
他們的身子一顫,紛紛停在了原地。
夜鷹眼眸深邃的望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他也是在調查林心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林晨一家根本就沒有鄉下的親戚,林心更是無稽之談,倒是那日派人跟蹤的貴公子進了林府,但林老爺很顯然只有一個成年的兒子叫林晨,一切的事情表明當年世子妃女扮男裝,爲了避開他們的眼線進了林府,沒想到林
府的人見錢眼開,識破了她的真身,將她送來了賢王府。
哎,造化弄人,如果早點去查的話,王爺和小世子這些年也不會這麼難過。
朝景一腳踢開了自己的臥房,此刻的齊蘿已經筋疲力盡,她淚眼朦朧去擡眼望去,這才發現這裡的擺設和他們在朝安王府臥房的擺設一模一樣,她在看到窗臺上那個盆栽的時候忽然淚如雨下。
下一刻,她的腦子一蒙,整個人就被朝景摔進了大牀裡。
她剛要起身,就被朝景壓了回去。
他狠狠地壓着她讓她喘不過氣來,他從來就沒這麼瘋狂過,可是現在他藏在心底的思念噴薄而出,他用一種極爲慘烈的方式將她揉進了自己的身體裡,感覺着她的呼吸和心跳,這樣自己才能稍稍平靜一些。
齊蘿被他的姿態嚇壞了,她的眼淚傾盆而下,嗚咽着聲音說道,“朝景,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真的害怕了,她有些後悔剛纔的行徑,可她打也打了,也冷冷地嘲諷了,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除了求饒別無他法。
“嘶……”
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齊蘿恐懼的拽着身上唯一能蔽體的東西,她緊咬着下脣淚眼望着朝景,哭的泣不成聲。
朝景剛脫下自己的衣服,在看到她身上的傷痕時眉眼間的冷漠漸漸散去,他想到了她後背上的傷疤,他俯身從下往上,一一吻過她身上每一條淺淺的疤痕。
齊蘿的心一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屈辱感在心中爆發,時隔四年,他們的初次見面,他一定要讓她這麼恨他嗎!
嘲諷的話在脣腔裡轉了一圈又被她吞了回去,她清晰的知道,如果此時此刻惹怒他的話,她的下場一定比現在還要慘。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眼淚連成一條線從臉頰上流了下來,她卑微的乞求道,“朝景……這些年我受到過很多的傷害,但心裡的傷痛要遠大於身體上的,你覺得這些傷疤醜嗎?可在我看來,它很美,它在提醒我過去發生了什麼,讓我學會了保護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以前的我想要保護你,保護我,還有兒子,保護我們的家,可到頭來我把自己都給輸了。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強求,我只想帶着我的女兒遠離你們,遠離西京,好好地生活,而你也有了自己的家,所以我們就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吧?”
朝景的頭緩緩擡起,他滿是傷痛的眸與她四目相視,脣角扯出一抹冷笑。
呵!不要再彼此折磨?
他冷冷的別開臉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齊蘿見他停了下來,她淚眼朦朧的望着他,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輕聲說道,“我想通了,剛纔我不該那麼對你,也不該打你的未婚妻,我現在去和她道歉可以嗎?”
她默不作聲的將她的雙腿曲了起來,伸出一隻手去拉被扔在一旁自己的衣服,可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時候,朝景紅着眼眶再一次撲了上來。
他兩隻手掌撐在她身體的兩畔,一怔不怔地望着她,問道,“本王只問這一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