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蘿的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腹部有了反應,沒有以前兒子踢她時的疼痛感,倒像是在迴應她剛纔說的話。
不過仔細一想,也許只是某個調皮蛋在睡覺的時候伸了伸胳膊罷了,畢竟他怎麼會聽懂他的話,但有一點她很想知道。
都說是母子連心,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兒子能知道嗎?
然,她不知的是,站在門口的朝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後背好一會兒,最後他沒有走進來,而是轉身離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他頗多感慨,他以前就希望蘿兒變成現在這樣,可如今看到她痛苦的神情,他突然覺得很難受,只恨自己當初沒有好好保護她!
見朝景從主院走出來,棋枰便迎了上來,他跟在他身後,說道,“世子爺,今晚太子殿下在北河設宴遊湖,世子妃有身孕,實在不適合呆在船上。”
他沒有把話說通透,但是朝景還是聽懂了,他的擔憂是正常的,畢竟在船上的話,如果有人想要害蘿兒,輕而易舉。
只是,今晚他倒要看看,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他的女人!
朝景忽地站定,臉色陰沉地似乎能滴出墨汁來,他冷冷地說道,“去告知世子妃,就說……本世子今晚帶她遊湖過乞巧節,讓她務必吃飽一些,等上了船就不再進食了。”
當然在船上不準進食是宇文軒特意差人來告知的,他只用了一秒便知曉了他的用途,如果此事真能成,那他真的幫了他一個很大的忙!
棋枰應了一聲,準備轉身回主院,他剛走出幾步,便又被叫住了,他沉穩地轉過身來,耐心的聽吩咐。
朝景看着他冷冷地說道,“把話轉達完之後,就去叫上棋聲一起來樹林,本世子許久不曾練過武了,今天心情不好,你們別讓我久等!”
他說完便大跨步的走向他們平日裡練武的樹林。
棋枰站在原地有些神遊的狀態,他剛剛聽到了什麼,心情不好,所以要找他和棋聲練武?
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倆就是世子爺的陪練,可問題出就出在他們是屬下,世子爺是主子,屬下如何能勝過主子!所以每次他和棋聲都會被打的很慘!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自己風中凌亂了!卻還是不敢耽擱時間,臉色很不好的去主院傳話。
……
北陽王府前廳,北堂和長孫招娣正在棋盤上廝殺。
一盤佈滿黑白棋子的棋盤已經到了無處可下的地步,而黑白棋子相當,根本分不出輸贏。
長孫招娣拿着白棋子本來準備下,可她突然將棋子一扔,憤憤的用胳膊掃過棋盤,滿臉的隱忍。
北堂也不惱火,他已經習慣了她這樣,每次無論是下不過他還是心情不好,她都會這樣,所以他們從未分出過勝負,卻還是總在一起下棋!
長孫招娣抱着胳膊斜眼看着北堂,沒好氣的問道,“今晚太子設宴遊湖,你真的不去?”
這句話她今天問了不下百次,雖然每次都得到相同的答案,
但她還是不知疲倦的問着。
北堂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棋盤,冷冷地說道,“不去!”
長孫招娣眼角抽搐着,她想去,因爲能見到朝景,可又不想去,因爲怕看到朝景和齊蘿恩愛的場景,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會變得如此玻璃心。
這就是她想拉着北堂一起去的原因,反正都是心碎,一起碎嘛!
“你真的不想見小蘿蔔了?昨天本郡主見她的時候,她似乎過得並不好,你真的不想把她解救出來嗎?”
“招娣,你我做兄弟多久了?”
長孫招娣刺激北堂的話還沒說完,就比北堂給無情的打斷了。
她知道一提到齊蘿就惹惱了他,她眉眼閃了閃,怔怔地望着他回道,“十五年。”
北堂的臉上冰封三尺,他驀地傾身湊到她面前,雙手撐在棋盤上,厲眸瞪着她,冷笑一聲說道,“本世子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搶回你的景世子,但有一點給我務必記着,別動她!”
不得不說,他這個樣子真有些嚇到長孫招娣了,可依她對他的瞭解,就算她真的動了齊蘿,他頂多來找她打一架,莫非還真殺了她不成?
不過了解歸瞭解,她還沒想着要激怒這瘋子,她舉手投降,眉眼低垂地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能先坐下嗎?你坐本郡主對面臉一黑我就怕了,再湊過來,是想嚇死我?”
她的話音剛落,便看到北堂又瞪了過來,她立刻禁了聲,做了個封住嘴脣的動作,這纔看到他終於緩和了一點。
她認識他這麼多年,從小就像一頭獅子一樣,感覺隨時都會衝過來把人撕碎!
她都不知道怎麼會和他成爲好友,不過仔細想想,也許是因爲他們的性格有相似之處吧。
“不過今夜遊湖你真的不去嗎?”
她在看到北堂的不耐煩之後,忙擺了擺手起身離開,她一邊翻白眼吐槽,一邊往門外飄去,“當我沒問啊!”
北堂現在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按理說獅子是食肉動物,沒想到栽在了一根蘿蔔身上!
長孫招娣離去之後,子玉邁着沉穩地步伐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恭敬的朝着北堂行了個禮說道,“爺,碧奴的屍體找到了,她是死了以後渾身被綁着大石頭,被扔進了護城河。”
北堂面色清冷的轉頭看向窗外,冷冷地問道,“怎麼死的?”
“被人下毒!身上有一些青紫的傷痕,估計是死前反抗來着。剛找墨溪醫館的家奴覈實,墨溪口中的那個姑娘就是她,看來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岑府嫡女岑柳蘭。”
“岑柳蘭……”北堂低着頭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他驀地雙腿交疊下了軟榻,腰桿筆直地站在地上,冷冷地問道,“她現在何處?”
子玉沉聲回答,“她應該準備去參加太子的宴會,在北河。”
“嗯。”
北堂說完便沉着臉往外走去,子玉沒有跟上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北堂的背影,輕嘆了口氣,起身去找
谷一童。
炸燬刑部和刑部大牢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了,今晚趁着乞巧節的煙花升起的那一刻,刑部和刑部大牢也會被夷爲平地!
……
齊蘿拉着朝景的手,愜意的走在了夜風徐徐的街市上,到處都洋溢着一種幸福的味道。
她美滋滋的笑着,她想通了,她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每一秒,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徹底的忘記她的“恨”,而忘記並不代表永不記起。
她戴着上古四大神獸饕餮的面具扭回頭,眉眼彎彎的說道,“朝景,我現在可是饕餮,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啊嗚’一口把他吃掉!”
朝景一向低垂的脣角如今也不可自制的揚了起來,他淡淡地說道,“蘿兒,你知道饕餮的身體長什麼樣嗎?”
齊蘿本大好的心情被他一個問題又給問的鬱悶了,她本來覺得她是文盲這個事兒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可事實證明,她低調不了!
上古四大神獸,她就只知道一個,這一個還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想她一個學醫的理科生,怎麼會知道饕餮長什麼樣!在她心裡,猛獸都長一個樣,青色獠牙,面目猙獰,有了巨大健碩的身體,隨時可以衝過去撕碎獵物!
她正幻想着自己心目中的猛獸,便看到對面直直走過來一個帶着青色獠牙面具的男子,她的眸一怔,這個面具看起來很面熟……
她探着身子想要看看他是誰,可就在那男子走過來的時候,朝景的胳膊微微一用力,她就被他扯進了懷裡,她美滋滋的笑倒在了他的懷裡,瞬間將面具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北堂目視前方的往北河走去,他根本沒想到會在碰到他們,或許是機緣巧合,亦或許是他有意識的去找她,無論是什麼,結果都是她連她送給他的面具都不記得了!
他經過他們身邊不過用了三秒鐘,可他的心就疼了許久,久到已經不知道是三秒鐘的多少倍。
可心再疼又能如何,他還是會完成自己的諾言幫她守護住屬於她的幸福!
朝景連續問了齊蘿好幾個動物,她連聽都沒聽過,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它們長什麼樣。
朝景每提一個問題,她都會忍不住翻白眼,因爲是真的不知道!
終於到了最後,她忍無可忍了,決定反擊,她秀美一條,霸氣地說道,“大才子,我是個文盲,不如我考考你?”
“嗯,洗耳恭聽!”
朝景負手而立,自信滿滿,可他的表情卻讓齊蘿更加鬥志昂揚!
一向沉穩的棋枰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走近了一些,他倒想聽聽世子妃會出什麼問題,在他心目中,世子爺是個神一樣的存在,不過他還是很樂意看世子爺吃癟的模樣。
芰荷本也想上前聽一聽,可看到棋枰站的那麼近,她的身子動了動,又退了幾步。
齊蘿笑眯眯的眨巴着眼說道,“大才子,你可聽好了啊,有五隻羊,四隻蹲在羊圈裡,一隻蹲在豬圈,猜一個成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