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兒子命來!”
那婦人臉上掛滿淚痕,對着齊蘿大吼着,就好像要將她撕碎一般。
齊蘿沉着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力的禁錮住她的身子,讓她不能動彈。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這麼大力,她低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腦袋發懵地芰荷,又望了眼正與衆多官兵對打的棋枰,腦袋一轉,便看到溫伯的脖子上架着兩把熠熠發光的刀劍,齊西西站在藥堂正門前長大嘴巴大哭着,這一刻她覺得心狠狠地抽痛!
“夠了!”
她驀地閉上眼睛,大喊一聲,大力的將手裡拼命掙扎的婦人甩在了地上。
棋枰的眸一怔,身子飛起出了衆官兵的包圍圈,落在了齊蘿身前,冷冷地瞪着那些虎視眈眈的官兵!
齊蘿一臉心痛的從棋枰身後走了出來,棋枰下意識的拽住了她的衣袖,她緩緩地扭過頭來,一怔不怔地望着他,卻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手拂開。
她走到仇豐面前,將雙手握拳伸了出來,堅定的說道,“我相信大人一定會給我一個公道的,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帶我走吧!死者的病是我看的,藥方是我開的,請不要連累到無辜的人!”
“世子妃,不可!”棋枰走到她身後,出聲勸慰到,如今她懷着身孕,真的不適合到刑部大牢去!
齊蘿頭也沒回地說道,“棋枰,正如大人所說,若是行的端坐的正,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只是後天朝景回來,我恐怕是不能去接他了。”
她沒哭,真的一滴淚都沒掉,可站在棋枰身後的芰荷淚珠像串了線一樣決堤而出,她的身子忍不住顫抖着,惱恨一般的看着那些可惡的幸災樂禍的嘴臉。
看着他們,她覺得她的腦袋都要爆炸了!
棋枰還想勸她,若是她不想,這裡誰也不能把她帶走,但看到她堅毅的背影,他嘴巴張了張,那些勸慰的話終是沒說出來,他淡淡地回道,“世子妃放心,小人會馬上通知世子。”
“嗯。”
齊蘿說完便提步往外走,仇豐用眼神示意讓那些官兵帶她去刑部大牢,在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視線範圍之後,他轉身冷聲吩咐道,“把這裡無論大人小孩全部帶走!封醫館!”
芰荷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滿是肌肉的胳膊,大聲的責問道,“仇大人,你不是答應我們家世子妃不牽連到無辜的人嗎?”
仇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將她的身子甩開,轉身走了出去。
棋枰雙拳難敵四手,在與那些官兵打鬥的過程中,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將溫伯,西西還有芰荷帶走,他本想出動鷹組的力量,可他剋制住了,鷹組是世子爺手裡隱藏最深地王牌,沒有他的命令,他不能擅作主張。
他冷漠地看了一眼圍在他周圍的衆官兵,忽地起身飛出了醫館。
他不能被捕,他要馬上通知世子爺!
最先被帶走的齊蘿對後面的情況全然不知,她的手上被鎖了鐵鏈,被衆官兵帶領着進了刑部大牢
。
算上無花山莊那次,她這是第三次被關進大牢了,她拖着鐵鏈,面無表情地在其他犯人的注目之下,走進了爲她敞開的牢房。
這裡的氣氛和皇家天牢與無花山莊地牢完全不同,這裡關押着的全部都是女囚犯,她們雖然滿身傷痕,可臉上乾乾淨淨地一點污漬都沒有,甚至有些還化着精緻的妝容。
她剛一坐下,就感覺到身上落了無數雙灼灼地目光,她微微低着頭,已經無力去探看在她們眼底流露出來的是同情還是其他,她累了,真的好疲憊……
“砰!”
齊蘿感覺臉上被砸了一團東西,她的眉微皺,揚起了頭,只見那面目可憎的獄卒正冷漠地在鎖着牢房門上的鎖鏈,他冷冷地看着齊蘿說道,“把衣服穿上,若是一會兒過來看見你沒穿,就會有人特意過來給你穿!”
齊蘿的目光與他對視了一秒,便厭惡地將衣服從身上拽下來扔在了一邊。
那獄卒冷哼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扭頭墊着鑰匙串走了。
“喂,新來的,你是犯了什麼罪被抓進來的?”
坐在齊蘿斜對面牢房裡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女人妖媚地看着她,她給人的感覺完全不是她在坐牢,而是她本就住在這裡,一副理所應當地模樣。
齊蘿看了她一眼,垂下了頭沒說話。
那女人冷笑着道,“呦,脾氣還挺大,老孃告訴你,你最好乖乖聽話把衣服穿上,不然一會兒真的會有人親自扒了你的衣裳,到時候你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從天而降來救你!”
齊蘿忽地揚起頭,滿目怒氣地瞪着那女人,厲聲說道,“你煩不煩!閉嘴!”
那女人被她吼得身子一怔,明顯的愣住了,其他牢房裡的女囚們也紛紛擡起頭來,詫異地望着齊蘿。
那個女人名叫刁蘭沁,原先在西京都是出了名的潑婦,丈夫因爲忍受不了她找了別的女人,她一氣之下割了他家男人的老二,在那女人的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她的案子幾乎沒有取證,她一人做事一人當,爽快的認罪了,本已判了死刑,可因她家男人雖痛到窒息,可最後還是活了過來,這才判了她終身監禁!
在這裡被關押的人亦或者已經被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她,也沒有一個敢惹她,她能做到一人晚上伺候七個男子,就知道她的能力了!無論是在牢房裡面的獄卒還是守在外面的官兵,都和她有染!甚至還有一些男人,慕名而來!
平日裡若是誰惹了她,定會被折磨地很慘很慘!
齊蘿是第一個敢頂撞她的人!
刁蘭沁狠狠地剜了齊蘿一眼,像發了瘋一樣地大喊,“寧哥!寧哥!”
她的話音剛落齊蘿便感覺到周圍人都用同情地目光看着她,緊接着面前那漆黑空曠地走道里便響起一陣腳步聲,慷鏘有力地朝着這裡走來。
來人便是刁蘭沁口中喊的寧哥,他個頭不高,走幾步便扭頭往後看一眼,似乎做賊一般地迅速地走到了刁蘭沁的牢房門口
,哭喪着臉小聲問道,“誒呦我的小姑奶奶,誰又招你了?”
刁蘭沁擡起手指,直直地指向齊蘿,眼睛裡蹭蹭地往外冒着火花,“那個新來的主動挑釁我!寧哥,給我開門!我要過去打爛她的嘴!”
她原先的脾氣也沒這麼大,和人吵架打架都有過,可自從被這些男人們捧上天以後,她的脾氣便越來越多,平日裡總有那麼多男人慣着她,衝着她,雖然是在坐牢,可除了不能出去外面,在這牢房裡她也能來去自如!
寧哥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本打算罵出口的話忽地在嘴邊停住,他仔細確認了一遍之後,深皺着眉轉過身,勸道,“姑奶奶,這個女人似乎來頭不小,動不得啊!剛剛上頭特意派人下來通知,現在上頭的人還在外面坐着和兄弟們說話。姑奶奶,你別鬧了成不成?等他們走了,你怎麼鬧都成!”
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刁蘭沁依舊不依不撓,她如今怒火中燒,如何能等得,“不行不行!你若是不讓我現在過去扇她兩巴掌,我現在就一頭撞死在牆上,晚上等上面那些爺來的時候,你找人伺候去!”
她因爲生氣胸前的那兩抹柔軟似乎要蹦出來一般,上下起伏着,寧哥只看了一眼,身體就起了反應,他怎麼捨得讓她去死!
他顫巍巍地將腰間的鑰匙掏出來,爲她打開了牢門,刁蘭沁款了款身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齊蘿,直直地走了過去。
她剛走過去,寧哥便打開了齊蘿的牢房門,一臉擔憂地看了看他來時的方向,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快點兒!扇兩巴掌出出氣就行了,別太過了!”
齊蘿此時也悶悶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如今正有火沒處撒,大有和她打一架的氣勢,反正她別的本事沒有,力氣還是有的!
刁蘭沁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擡起腳便踢向了她的肚子,齊蘿身子一轉躲了過去,她一把準確無誤地揪住了她的頭髮,膝蓋順勢用力地一頂她的膝蓋,她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栽到了地上。
齊蘿身子靈活地一轉,騎在了她身上,她剛要打她,就感覺一股蠻力扯住了她的衣衫,一把將她甩在了地上。
她只覺得渾身傳來讓人抽氣的疼痛感,擡眸一看,便看到本站在門口的寧哥沉着臉將刁蘭沁從地上用力拽了起來,他黑着臉一把按住齊蘿,冷聲說道,“你就讓她打你兩下出出氣就是了,何故要反抗!”
他如今是害怕有人突然進來,無奈齊蘿還不乖乖就範,着實讓人頭疼!
齊蘿用盡渾身力氣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的手按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她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從始至終,她都沒說一句話。
“死賤人,居然敢打我!”
刁蘭沁罵咧咧地揚起手臂,猛地用力甩下。
在那一刻,齊蘿只覺得時間凝固了,她的耳朵裡傳來陣陣轟鳴聲,臉上因爲疼痛而變得麻木。
但即便如此,她的手依舊死死地保護着自己的肚子。只因,那裡有她和朝景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