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陽笑道:“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喝討厭的薑湯也是幸福的啊,要不咱倆也來一碗?”
……
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百里青炎和零落坐在窗邊,各自捧着一碗薑湯,零落直接端着碗吸溜,百里青炎則是不斷地用勺子攪拌,間或舀起一勺優雅的送入嘴中。(首發)
空氣裡只剩下了勺子碰撞瓷碗和吸溜薑湯的聲音。
零落完美的喝下一整碗薑湯,滿足的擦了擦嘴,看向百里青炎,撲哧一笑。
百里青炎雖然帶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通過動作可以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於是聽到笑聲後不禁帶着疑惑問道:“你笑什麼?”
“王爺這哪裡是在喝薑湯啊?”
“……那我喝的是什麼?”
“喝薑湯是爲了驅寒,一是要辣,而是要燙,您再這麼優雅的攪下去,碗裡的都涼掉了。”
百里青炎頓了頓,放下勺子,捧起碗喝了一大口便重新放下。
零落笑眯眯的看着他道:“王爺,您在我那裡吃魚的時候,我見過您是把薑絲剔出來的,其實您若不喜歡喝薑湯,喝些熱水也是可以的。”
百里青炎淡淡道:“入鄉隨俗,這種事情是可以克服的,不過我不習慣這種味道,所以不能像你那樣一下子喝光。”
“連生活方式都可以克服嗎?您似乎很不習慣直接捧着碗喝東西呢。”
“我是上過戰場的人,並不似你想象中的那樣中規中矩,戰場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都是常有的事。”
“那王爺在戰場上也是用方巾拭嘴,站如鬆、坐如鐘嗎?”零落捂着嘴巴笑道,“其實對於你們這樣規矩嚴苛的貴族來說,就算是偶爾可以任性妄爲,但是骨子裡還是扔不掉那份優雅。”
百里青炎似乎有些不悅,道:“我不過喝個薑湯而已,姿勢有那麼奇怪可笑嗎?”
“不能夠感受到幸福和滿足,自然做什麼都奇怪。”零落探過身子,用勺子舀了一些紅糖灑到百里清炎的碗裡,“雖然你不喜歡吃甜,但是這樣真的很好喝,你可以試試。”
“幸福和滿足?”看着碗裡融化開的深褐色糖水,百里青炎沉默了一會兒,這讓零落有點緊張,因爲她知道自己的行爲有些以下犯上。
但是很快,百里青炎就拿起碗一下子喝光,然後放下碗,反問道:“一碗糖水就讓你感覺到幸福和滿足?你可真容易幸福和滿足。”
“天氣寒冷,我卻可以坐在溫暖的屋子裡,旁邊睡着我可愛的寶寶,我不但吃飽了飯,還可以喝上一碗我喜歡的薑糖水,這樣不是幸福又是什麼?”
百里青炎聽着零落行雲流水的回答,看着她明亮有神的眉眼,道:“你可能隨時會被召喚,在這冰寒的天氣出去工作,洛洛喜歡的東西,你可能會因爲沒錢而沒有辦法買給他,最重要的是,你雖有兩個孩子,但是丈夫卻過世了,沒有了伴侶,人生寂寞如雪。”
零落一愣,然後道:“王爺,沒想到您這樣悲觀啊,工作、錢,這種東西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了最好,沒有也是沒辦法的事,至於伴侶,我夫君在天有靈,也希望我過得快活,您這樣的人,什麼都有,應該感到更加幸福纔是啊。”
百里青炎抿着嘴沒有說話。
零落立即道:“難不成王爺有十分不順遂的事情?”
百里青炎沒有回答,站起來道:“你同我過來拿一下藥酒和書。”
“書?”零落也站起來。
“既然你和洛洛都有讀書,我便送你們一些有趣的書。”
“這個禮物,零落可是喜歡的緊,那就不推辭了。”零落笑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端了個燭臺點上,隨着百里青炎進到裡間。
裡間最裡是並排放着的幾大排塞了滿滿書籍的高高書架,外面有一張書桌和硯臺,桌角也放着幾本書,零落好奇而讚美的四處打量:“哇,易墨先生真是周到,爲王爺您準備了這麼多書,可是您不過住幾天,恐怕只能看基本而已吧。”
“不,這裡的書我全部都有讀過。”百里青炎走到最裡面,開始打量書架上的書籍,道,“我曾經在這裡住過接近兩年的時間。”
“您在霜野古道住過兩年?”零落一驚,“霜野古道不是從不接受外人嗎?雖然您是王爺,但是……”
“如果我只是個王爺,的確沒有辦法住在這種世外桃源的地方。”百里青炎用細長瑩白的手指撫過書架上的書籍,道,“但我還是易墨的好友。”
“額……那倒是。”零落跟在高大的百里青炎身後,亦步亦趨,“不過您在這裡住這麼長時間是做什麼呢?”
“養病。”
“什麼病?”
手指上的動作停下來,百里青炎垂臉看了看零落,零落感覺燭光下他紫色眼眸有些冷意,不禁心中一驚,立即道:“無論什麼病,好了就好了!這可是神醫易氏一族的聚集地啊,呵呵呵呵……”
百里青炎沒理她的乾笑,從書架上徑直抽出一本書遞給她,她接過來還沒來得及看名字,又被塞進來一本。
“回去再看,去前面那一排。”
“您對洛洛這麼好,我很高興。”零落奉承的笑道,“你瞧這些書,光摸起來就感覺很貴重。”
“書籍的貴重與否不在於紙張的好壞,而是文字內容。”百里青炎擡頭繼續看,但是因爲現在所處的位置兩邊都是書籍,光線十分不好,且因爲下雪天色已經開始變暗,零落便使勁兒踮起腳尖湊到百鍊千錘身旁將燭臺舉高。
百里青炎側目看了看她,接過燭臺舉高,零落費力的舒了口氣,道:“要取上面的嗎?好高啊,我去搬張凳子來吧。”
“恩。”
百里青炎看零落一溜小跑拐過書架,然後又一溜小跑迅速回來,手裡多了一把凳子,一臉的興奮道:“還是我來取吧,您告訴我哪一本。”
“你確定你上去?”百里青炎眼光微閃。
“是啊,王爺送我們書,已經是我們的福氣了,哪能還讓王爺親自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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