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彥子冷笑一聲:“路元,你原來還揹着我還偷偷養了這麼多活死人,不過,我風彥子的毒陣是連鋼鐵都能融掉的,還怕你幾個肉體凡胎?”緊接着道,“你覺得不怕……若是真的不怕,走下來試試?!”
大長老顯然對這句話頗有些忌諱,四處打量着周圍似乎在審時度勢,不時地又看看地上融化成一灘水的各種東西,而下面大約十七八個活死人因爲得不到命令,全部站在原地不動,活像十幾個醜陋的雕塑。
這個時候,洛雨瞳小聲道:“阿塵,大長老和教主,哪個人對你來說更加難對付一些。”
“教主一向心思縝密、陰險狡詐,能穩坐無憂教教主這麼多年,本事和手段我是見過的,雖然他現在受傷,但是誰能知道這是不是故意試探呢?有怎樣的陷阱在後面等着我們誰也說不好。”赫連輕塵分析道,“而大長老,平日裡爲人雖低調了一點,但是也絕不是個省油的燈,自身的功夫加毒術雖然算是中上等,但是爲人沉穩,精於算計,這就很可怕,而且從他今天有膽量造反就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兩個人的年齡加起來一百多歲了,任何一個對於我來說都很難對付。”
頓了頓,道:“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長老更爲棘手一些。”
“爲什麼?”
“大長老帶來了用禁術養出來的活死人,上次我和他們交過手,雖然解決的還算利索,但是我無法判斷今天的活死人是不是還和那天的一樣脆弱,搞不好那天故意拿出來的不過是殘次品,來估量我的能力也說不定。”
“原來你已經和這些怪物交過手了?”
“恩。”赫連輕塵點點頭,“成熟的活死人沒有痛感、沒有理智,且刀槍不入,幾乎是不死之身,纏人纏的厲害,我若是單純的逃跑也很輕鬆,但是有你在,我不敢冒這個險。”
“而風彥子似乎並不想馬上要了你的命,似乎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對嗎?”
“聰明。雖然我從未見過我的父親,但是顯然風彥子和他之間有一筆算不清的爛賬,我覺得可以適當的利用一下讓我們度過一劫也說不定。”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洛雨瞳擡頭看向大長老,然後狀似小聲地,帶着點不耐煩,道,“累死我了,他怎麼還不下來?!”
赫連輕塵垂頭看了看洛雨瞳,洛雨瞳立即露出虎牙,擺出一個稍顯狡猾可愛的笑容,故意撒嬌道:“阿塵,我還想早點回去做桂花糕給你吃,你不是最喜歡做我喜歡的桂花糕嗎?”
大長老耳朵微微動了動,猛然怒氣勃發的轉頭看向赫連輕塵:“你和風彥子原來是合起夥來詐我?”
洛雨瞳立即裝作說錯話一般捂住嘴巴躲到赫連輕塵身後,似乎十分懊惱:“糟糕,阿塵,他聽到了,我闖禍了!”
赫連輕塵立即會意,面向大長老,露出一個同他以往一樣有些深沉的笑容:“這麼大的陣仗,在我們無憂教,大約只有大長老您能襯得起,葬禮嘛,總要排場一點,纔不會顯得我們無憂教小家子氣。”
大長老臉色十分不好,舉在半空中的腳試探來試探去,終於還是收了回去:“赫連輕塵,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赫連輕塵溫柔的撫了撫洛雨瞳的腦袋,道,“你一向忌諱我在教主身邊,不能下手,爲了引你出來,從宇城的事到現在所有,我們擺了這麼大的局,真的很辛苦,來吧,既然瞳瞳不小心說漏了嘴,那就來些痛快的吧,你不下來又能在那上面呆一輩子嗎?何況,你以爲第一大毒陣的毒,會化不掉幾塊破木頭?像大長老這樣的英雄,怎麼說也要死的體面點,不是嗎?”
大長老聞言臉色一黑,轉而又是一白,眉頭緊鎖,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洛雨瞳看着他這個表情,頗有些心急,生怕他發現出來他們的滿口謊言。
風彥子此時看向赫連輕塵,紅色的右眼忽閃忽閃的,眼神也有些莫測,但是索性並沒有說話,顯然在一瞬間,雙方已經默認了暫時的合作關係相比起兩個人之間的恩怨,首先去除大長老這個棘手的危險因素似乎更加重要。
良久,大長老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青花小瓷瓶,聲音有點沙啞道:“老夫今次有些心急,來這裡也不過是爲了協助教主清理門戶,既然……既然副教主大人並沒有叛亂,老夫也就放心了,不過好在我將這個從百里雲徹手裡騙了過來,教主您看,這就是那瓶可以讓您變成真正女人的藥物。”
洛雨瞳閉了閉眼,紊亂的心跳稍微恢復了一點平靜。
大長老果然是個識時務的,對於風彥子和赫連輕塵的聯手沒有絲毫勝算的把握,竟然立即給自己找臺階下來,丟出這個讓風彥子嚮往已久的東西。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眼看着大長老眉頭慢慢舒緩,也開始面如死灰,一擺出副“我輸了,沒辦法”的不甘心表情,並且連手臂都舉起來似乎想要指揮活死人退下的樣子。
這個時候,風彥子那裡卻出了點意外。
在赫連輕塵的推算裡,風彥子一定不會只有這麼點能力,他自己之所以可以這麼輕鬆的全身而退,一是運氣,二纔是能力,所以說對方裝蒜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不可一世的無憂教教主,不過受了剛剛他的幾根微不足道的小毒針加上大長老一個排山倒海的掌風,竟然在勉力撐了這一盞茶的功夫後,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大長老話沒說完,風彥子突然沿着牆壁跪坐到地上,捂着胸口,猛地咳嗽起來!
發黑的鮮血從他嘴巴和鼻孔裡嗆出來,他騰出另一隻手捂着口鼻,卻並不能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一轉眼的功夫,整個臉色就如同紙一樣,變得蒼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