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輕塵也沒有客氣,嘴角微勾,露出一個他平時不太多見的邪氣笑容:“阿塵好久沒來看大長老了,不知大長老近日身體狀況可好?”
大長老道:“其實像咱們這種天天在毒裡泡着的人啊,註定死的時候沒什麼好樣子,不過老天似乎還不稀罕收我去,所以我這把老骨頭再撐個十年八載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說目的是爲寐姬而來,但是赫連輕塵完全沒有提到寐姬的意思。
“大長老何止長命百歲?!”赫連輕塵說着,就再次從容的喝了一盅酒,這個過程中大長老精明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赫連輕塵的酒杯,不過顯然,自己精心做出來的毒藥被對方這樣輕易的化解掉,他還是有些不爽,於是道,“看副教主大人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已經可以在三十六毒陣裡行走自由了?”
“還沒有這麼厲害。”赫連輕塵從容不迫的飲酒吃飯,“我這個身體也是肉長的,還不至於像您說的那麼誇張,但是三天的進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那已經很厲害了。”大長老摸着鬍子笑的滿面和煦,“副教主大人的功夫果然是越來越厲害了,不過我這段時間也沒閒着,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赫連輕塵挑眉道:“既然大長老特意說給阿塵聽了,那麼想必是想把這有趣的事情與我分享了?”
“副教主大人真是聰明人,不過我的作品還有欠缺,希望您看了以後能給我做點指導。”大長老支起身子再次拍手道,“把我最新研製的那些寶貝們全部帶出來給副教主大人瞧一瞧。”
“是!”
……
疾風城。
“你想說什麼。”洛雨瞳看着黑夜裡眼前的陌生女子,神色有些猶豫,卻因爲不想激怒對方而說的輕鬆。
“我的確認識以前的你,而且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知道你很多事情,比如赫連副教主有點喜歡你。”
“有點喜歡?”洛雨瞳自然而然的否認道,“不,不是喜歡,阿塵愛我,我也很愛阿塵。”
黑衣女人聞言,眯着眼睛看了看洛雨瞳,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頓了頓,道:“總而言之,我們教主您聽過嗎?是個十分奇怪但很恐怖的人,他不喜歡你的存在,而赫連副教主卻偏偏喜歡你並把你藏在這裡,如今教主恐怕是發現了端倪……”
洛雨瞳開始還是比較冷靜的,聽完後,立即站起身:“阿塵現在有危險嗎?!”
黑衣女人搖了搖頭:“這個你管不了,也沒有能力去管,我只跟你說一件事,若想保住赫連副教主的命,你必須走。”
洛雨瞳皺了皺眉:“走?爲什麼突然對我說這個?而且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何況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是二長老的護法,是赫連副教主原來的死衛。”黑衣女人看了看天空,似乎輕輕嘆了口氣,道,“若算上胸口的箭傷,他身上一共十三處傷疤,有九道比較明顯,對嗎?”
洛雨瞳愣了愣。
雖然的確看到過赫連輕塵身上的傷疤,也心疼的一一撫過,但是她從沒數過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疤,赫連輕塵總是笑着說打架總有吃癟的時候。
看來,眼前這個女人的確是赫連輕塵原來比較近的人,否則不可能連他身上的傷疤都一清二楚……
“你不知道吧?你從來沒關心到這麼細緻的地步,在你眼裡,他永遠不能令你稱心如意,是嗎?你可知道,這是多少人……”黑衣女人轉頭看向不很確定的洛雨瞳,那一刻,洛雨瞳在她淺色的瞳仁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厭惡和憤怒,然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頓了頓,道,“你真的很自私。他爲你做那麼多,你卻全部忘記了。”
洛雨瞳本來就被突然冒出說一堆奇怪話的對方搞得有點茫然,這一連串的問句搞得她更加茫然,於是選擇暫時安撫對方,回頭問問赫連輕塵這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道:“我也不想失去記憶,但是既然你告訴我這些,說明你對他真的很忠心,那我今後……”
“今後?!這九道新傷已經全部因你而得!”黑衣女人情緒聽到她的話後,原本平穩一點的情緒似乎又有點波動,道,“他是個很優秀的人,即使經歷過百人廝殺的場面也未落下過這麼多的傷痕,而你,短短几個月時間內,害得他狼狽不堪!武功被封、身中劇毒、擅用禁藥、差點喪命……他到底欠了你什麼?你又到底對他中了什麼蠱?”
洛雨瞳皺了皺眉,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的情緒變化的有點跳躍,剛剛還比較平和顯得彬彬有禮,幾句話後不知道爲什麼就突然不受控制一般,令人感覺十分的不安全。
於是她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對他的關心和對我的勸告,你走吧,我會檢討一下我的問題,今後對他更加關心一些。”
黑衣女子眼神閃了閃,走過來,嚇得洛雨瞳後退一步,本以爲她可能要惱羞成怒打人了,沒想到她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懇道:“洛小姐,我剛剛不該和你那麼說話,你若是生氣了,打我罵我我絕對不還手,但是算我求你,請你離開他吧,否則你真的會害死他。”
洛雨瞳穩住心神,大聲道:“你求我這種事是什麼意思?!若他需要我離開,我自然會離開,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你忠心耿耿也好,你爲他着想也好,都沒有資格來逼迫別人做什麼事,我現在失去了記憶,所以不大想和你這種我不熟悉的人說話!”
說完甩袖就走。
“可是你的存在會令教主遷怒於他,害死他的!你難道真的要看他爲你死無葬身之地才能罷手嗎?”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記得滄瀾國嗎?!你應該回滄瀾國,那裡纔是你該呆的地方,不要再利用自己的天真無邪引、誘我們副教主了,他已經爲你傷痕累累,你就不能爲他做一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