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炎一怔。
轉而道：“我和青蝶……，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洛雨瞳也是一愣，實在是沒有想到百里清炎會在新婚之夜提到另一個女人，雖然從他的口氣可以判斷，他是想要解釋，但是心裡還是覺得不高興，於是道：“有什麼，以後再說，今天我只想聽我們之間的事情。”
百里清炎按住洛雨瞳的手：“不，我今天一定要說。”
“爲什麼一定要今天說？”
“如果今天，不說，以後就……”百里清炎張了張嘴，最後硬生生頓住，變成，“我不想你誤會，我想你可以記得，我很愛你。”
“好，那我問你，你覺得韓青蝶和我，哪個更重要一點？”
百里清炎道：“沒有可比性。”
“可是你一直掛着青蝴蝶墜子。”
“小時候答應過的，所以一直帶着了。”
“那爲什麼騙我是宇貴妃的？”
“因爲怕你誤會。”
“你們是青梅竹馬，你對她，很不同。”洛雨瞳頓了頓，“眼神，動作，女人對這個很敏感的，還有，那天那十幾道菜，你吃不出來是誰做的？”
百里清炎點了點頭：“我知道是她做的，所以，我沒有吃，不是嗎？”
洛雨瞳想了想，撓了撓頭：“好像的確是……都被我吃掉了的樣子……”轉而道，“可是，你愛她，是嗎？她一直是你放不下的人，是嗎？”
百里清炎笑笑：“我以前的確愛過她。”
洛雨瞳鬱悶的鼓了鼓腮幫子：“百里清炎，我們還是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
“她以前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救過我一命，我們並不是什麼單純的青梅竹馬。”
洛雨瞳一愣：“你說……你說什麼？”想了想，道，“是定過婚的嗎？”
百里清炎苦笑一下：“很奇怪嗎？其實不奇怪啊，宰相的女兒嫁給皇子，以得到聯姻鞏固各自的權勢，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洛雨瞳想了想，道：“可是……我聽人說話，當年皇上是答應過韓仁書宰相的，他的女兒將來是一定要做百里家的皇后的，這麼說，你當時已經是太子了，是嗎？”
百里清炎搖了搖頭：“我不是太子，父皇暴斃後，三哥直接登基即位，太子頭銜，其實當時是沒有給任何一位皇子的。”
“那……”洛雨瞳皺了皺眉，“我好像有點想不通，爲什麼韓青蝶會跟你訂婚……”轉而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難道是？！”
“是的。”百里清炎點了點頭，“你也看出來了，既然沒有真正的太子，而父皇又做出過這種承諾，那麼將我們兩個指婚在一起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不是嗎？”
洛雨瞳沉思了一會兒：“那麼也就是說，你是還沒來得及即位，就出了狀況是嗎？”
“……是的。”百里清炎似乎想起了不是很好的回憶，道，“就在我和韓青蝶訂婚後不久的時間，父親擬旨設立太子位，當時我還年少氣盛，父皇告誡我即使和別人不一樣了，也要懂得謙遜內斂，可是這道聖旨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暴斃而亡了。”
洛雨瞳一驚：“這個暴斃的時間似乎……”
百里清炎再次苦笑：“不知道誰將這個消息走露了，現在想想，當時有人提議讓我出去歷練建功根本就是個圈套，父皇可能是爲了我能夠服衆，就讓我隨着懷仁大將軍去了邊疆，不久後，聽聞父皇病重，我和懷仁大將軍日夜兼程趕回，還沒到都城就聽說父皇暴斃，三哥已經即位，懷仁讓我不要進城，恐事情有異，我當時年輕天真，滿腔悲傷，且和三哥向來交好，並不認爲懷仁的質疑可以成立，遂按照規矩，丟下十萬兵馬，孤身進城……”
百里清炎頓了頓：“看到的卻只是父皇屍體，和屍體上青紫黝黑的不正常顏色……”
洛雨瞳瞪大眼睛：“中毒？！”
百里清炎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的第一感覺，可是當時以張院司爲首的御醫院，所有人都說父親是死於咳喘，屍體面部的顏色是因爲憋喘所致……”
“中毒的顏色，和缺氧的顏色，不可能是一樣的。”
百里清炎再次點頭：“但是因爲父皇當年的確有過憋喘的毛病，所以，並沒有人敢公然提出質疑，直到我回來，纔有幾個忠心耿耿的老臣偷偷向我哭訴，說父皇死的不太正常，雖年近六旬，但早幾天還看見晨練上朝，精神勃發，一眨眼的功夫就染上風寒，咳喘加劇，不讓任何人看望，實在太不正常……”
洛雨瞳急忙道：“然後呢？”
“然後。”百里清炎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寒芒，“然後，母妃因承受不了父皇的去世臥病在牀，我悲憤交加，便去找了我未來的岳父，當時朝中隻手遮天，功勳卓著的宰相，韓仁書，”
“韓仁書……”洛雨瞳低眸想了想，“我記得這個老頭，瘦瘦高高，一看就是個很精明的老頭。”
“是啊，能在複雜多變的朝廷中玩得風生水起，上可慰君主，下可撫百官的人，如何能是不精明的人？”百里清炎冷聲，道，“見風使舵是他最拿手的，可憐我當時不過十五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因爲每次去宰相府玩都得到他的熱情款待，便天真的以爲他是真心疼愛我的，將我滿腔的質疑說出來希望得到他的幫助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變了一個人？他對你兇了？將你趕了出去？”
“不。”百里清炎嘴角咧出一個極冷的笑，“正好相反，他一改往日凌厲作風，伏在我的腳下告訴我他很無奈很可憐，說什麼極度思念父皇，夜不能寐，如今大勢已定，天下太平，多說無益，將模棱兩可發揮到了極致，既不承認我說的是對的，也不否定我的話，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把我打發了。”
百里清炎頓了頓，道：“然後緊接着他又告訴我，韓青蝶是他唯一的女兒，是將來一定要做皇后的人，既然三哥即位，那麼青蝶就時一定要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