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還是今天那個紅衣服的阿萊讓人省心一些,進去沒什麼聲音就完了,擡出來的時候也是乾乾淨淨一個卷兒,沒有弄得到處都是……”
映輝殿內。
百里清炎剛纔吸人血的時候簡直像野獸一樣力大無比,此刻不知怎麼卻變得十分虛弱不堪,洛雨瞳打了他幾拳發現他也沒什麼反應,心裡有些害怕起來——難道……百里清炎被他不小心打死了?
我的天啊,如果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要去陪葬?
雖然剛剛穿越而來,但是“王爺”這種詞語洛雨瞳還是懂得的,自己無論如何有理,殺了這樣一個身份高貴的人都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洛雨瞳有些緊張的喘了幾口氣,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的將手指伸到百里清炎的鼻翼前探了探……額……雖然勉強還算有氣息,但是……好微弱……
她小心翼翼的從他身上跳下來,摸了他的脈搏想了一會兒,又從他的發間拆下一隻黑玉簪子,開始把他的上衣扒下來,然後在他身上的幾個穴位上戳起來。
這人胸口果然像上次一樣再次出現了紅色的花紋,不過這次範圍小一些,沒有爬上臉頰。
燈光有些昏暗,百里清炎陷在柔軟被褥裡的側臉被投射出一塊小小的陰影,越發襯得鼻樑高挺,這面容似乎有着奇異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一直看。
“聽說你是這個國家的王爺,小樣兒,長得不錯啊,”洛雨瞳一邊“戳”針,一邊壞笑道,“不過你可不要死了,剛纔我打你是因爲如果你再不知分寸的吸我的血,我就會死的,但我可不是一般的古代人哦,我不能死在這裡的。”
百里清炎安靜的呼吸,只是在洛雨瞳戳針的時候會輕輕皺一下眉頭。
“這裡沒有銀針,用手指按壓穴位又太麻煩,我就先用你這黑玉簪子給你戳一下,話說,你這黑玉簪子質地真是好啊,值很多錢吧?”洛雨瞳一邊沒話找話的吸引着百里清炎的注意力,一邊賣力的“戳”着,“你現在也許不會清楚的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是你應該能聽到我在說話,這就很好啦,起碼不會死……”
“其實我覺得我很倒黴啊,我來這裡之後一直是身不由己的狀態,以前我幻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到了古代,一定會有所作爲的,當個皇后王妃什麼的,可是,我現在就把男豬腳給得罪了,這簡直就是前途暗淡……”
百里清炎表情漸漸平復,連眉頭都不皺了,但是紅色的花紋卻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慢慢退去。
洛雨瞳立即拍了拍他的臉:“你的確是百里清炎王爺是吧?……你不回答我就當是你承認了,你不知道那些老女人把你吹成了一個怎樣厲害的人,可是爲什麼身子骨卻這麼弱,我看你的樣子啊,覺得好奇怪,是我從沒見過的,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還有,你爲什麼吸人血啊……?聽說有種人有異食癖……唉唉唉,你千萬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也死定了!”
百里清炎的嘴脣動了動。
洛雨瞳立即俯趴到他的耳邊:“你說什麼?”
“好吵……閉嘴……”
好半天,洛雨瞳終於聽清楚了這四個字。
洛雨瞳擡起身子,狠狠的又戳上兩針,然後悻悻的爬下牀榻,開始囉裡囉嗦的嘀咕起來:“既然你會嫌我吵,那麼就證明你是沒事了,但是明天你如果醒了,你一定因爲今晚的事情殺了我,當然,是因爲你先想要的命,我屬於正當防衛所以才……恩……稍微打了你那麼幾拳,但是我又救了你的命,所以我們兩不相欠……綜上所述,你要是個有氣度的男人……就不要介意我現在逃走……當然,明天早晨發現,也不要找人攆我回來……”
百里清炎似乎完全屬於深度睡眠狀態,好像十分疲倦。
“你要是不提反對意見,我就當你答應了,你們古人不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所以後會無期!”
於是,洛雨瞳整理了一下衣服,掀開層層帷帳,順便順走了外面擺的兩盤點心和水果,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後,洛雨瞳就重新乖乖的回到了牀榻邊……
門外是一堆又一堆的管事嬤嬤三五成羣的在走廊下打盹,不遠處侍衛和巡夜更是數不勝數,就這麼出去,即使這幫人都睡着了,也能踩死好幾個。
幸虧她洛雨瞳還算是聰明,提前在門上戳了個小洞看了外面的情況,否則今晚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將會在踏出房門的頃刻間灰飛煙滅。
嘆了口氣,外面明明很多人,可是剛纔她性命堪憂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肯進來幫她,如此看來,洛雨瞳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走出這戒備森嚴的王爺寢宮的,大約已經凌晨兩三點了,天氣又黑有冷,洛雨瞳想了一會兒,便重新轉身掀開層層帷帳進了裡面。
看着還在榻上“昏迷”的百里清炎,洛雨瞳又研究了一會兒他胸口還沒完全退去的紅色花紋,無解,然後把懷裡的點心全部拿了出來。
屋子裡實在是有些冷,不明白爲什麼堂堂的王爺吝嗇的連個取暖的火爐都不生,不過三月的天這屋子冷成這樣也夠可以,牀榻很大,洛雨瞳想把百里清炎往裡面推一點然後自己坐在榻邊用被子搭一下腿,可是百里清炎看着身材瘦弱,實際很高骨架很大,洛雨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未能將他動上一絲一毫,於是心一橫,跳上去,翻過百里清炎,坐在裡面啃起了吃食。
洛雨瞳並不餓,但是在沒有安全感的情況狂下,她還是很喜歡讓自己隨時處於一種吃飽肚子的狀態,以防任何不測發生。
她的概念就是——抓緊一切機會吃東西,否則下一頓飯是什麼時候、能不能吃的飽很可能都是問題!
於是,百里清炎醒來的時候看的就是這樣一幕。
一個陌生的女孩兒,背對着他,在昏暗甚至是漆黑的燭光下,坐在牀榻裡面,嘴裡不知道吃着什麼,發出沙沙的聲音,甚至不知道爲什麼,還時不時的,發出陰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