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說？”鳳華也覺得冷北月這話說的有些突兀，不知道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我還沒有入宮的時候，他就救下了秦江，這並不尋常。”冷北月眯着眸子：“你可知道當時……我入宮時的情境？”
這話讓鳳華僵了一下，他當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他在湖邊見她一面，便從些傾心了。
不顧一切的一道聖旨封她爲後，更威脅過冷展思，威脅過冷家。
他那時候，真的有些瘋癲了，就爲了眼前這個女子。
最後毀了一切，毀了所有。
“的確不尋常。”鳳華也想到了什麼，他第一次見冷北月時是在湖邊，此時想來……或者一切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這個人……或許真的是蘇語堂。
他想利用冷北月來得到這天下江山！
那樣一個年輕人，野心倒是不小，而且還想着利用一個女子。
還真是讓人瞧不起了。
“怎麼？你也忘記那些了嗎？”鳳華知道冷北月忘記了與自己在一起的一切，包括相識，雖然不想面對，也不得不面對。
“什麼？”冷北月皺眉，他問的有些莫明其妙了：“哪些？你是說，我與蘇語堂本就是商量好的？我入宮，他反目？”
鳳華突然就笑了：“你竟然忘記的一乾二淨，這樣也好。”
“看來，你一直都知道這一切是陰謀。”冷北月的面色終於暗了下來，搭在鳳華肩膀上的手也有些無力了。
“不，我不知道。”鳳華卻搖了搖頭：“我不是鳳華。”
他不懂冷北月，要不敢說實話。
“的確，你不是鳳華……”冷北月收回手，又倚在車廂處：“你是鳳凌，我怎麼總會忘記這一切，你是鳳凌……”
隨即又眯着眸子一臉探研：“你真是鳳凌嗎？你與我是什麼關係？”
這話問得鳳華哭笑不得。
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月兒，你還記得什麼？”鳳華避開她的問題問道，這是他一直都不明白的。
“其實我說……我忘記一切了，你信嗎？”冷北月也想攤牌了，這樣真的太累了。
她不想與鳳凌日日打啞謎了，他們是合作關係，以後接觸的還會更多，總有一天會酃陷兒了，而且那一次，鳳凌對自己動了殺意，這讓她始終耿耿於懷。
“我信。”鳳華點頭，現在的冷北月的確與從前完全不一樣了，除了性格還有些相似。
而且什麼都不知道了。
“真的嗎？”冷北月有些不可思議，似乎鳳華回答的太痛快了，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早就發現你的不對勁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鳳華想說，在冷宮裡受了打擊吧，不過還是忍了。
“嗯，打入冷宮之後……”冷北月含糊其詞的說道：“其實從前的冷北月死了。”
這後半句絕對是實話，前皇后娘娘的靈魂已經不甘的離去了，是自己的靈魂替代了她，佔了這具身體罷了。
“月兒不要胡說。”鳳華的心口也緊了一下，他可以想像那時候的冷北月是怎麼樣的心情，比他這個失了天下的人更痛心吧。
冷北月背叛他，更是情理之中的。
因爲他最初就是不顧冷北月的想法強行娶她入宮的。
“我沒有胡說，是真的，冷北月真的死了。”冷北月說的一本正經：“其實……那時候在冷宮，鳳華說……的那些，我都覺得莫明其妙。”
又頓了一下：“他當時要殺我，是真的恨我呢。”
鳳華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
“你也恨我吧？因爲我，你的皇兄纔會慘死火中。”冷北月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提起來。
她都怕鳳凌會點頭說恨自己。
“你不只一次說過這件事了，我知道，你是被利用的。”鳳華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冷北月如此自責，她是在乎自己呢？還是不在乎呢？
因爲自己是鳳凌，她不敢面對，可是自己真的告訴她，自己是鳳華，她又會如何？
聽到鳳華如此說，冷北月的心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了。
шшш ¸ttκan ¸￠ 〇 在意，不在意？似乎都不怎麼重要了。
此時一直昏睡的秦江卻動了一下，擡眸看到冷北月時，有些擔心：”月兒，你沒事吧？“
他的眼睛裡只有冷北月，還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鳳華。
“我沒事，你感覺怎麼樣？傷口疼嗎？”冷北月忙低頭看向秦江，一邊擡手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放心了幾分。
“我沒事……”秦江擡手按住冷北月按到自己額頭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月兒，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回……皇城。”冷北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竟然覺得有些尷尬：“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一定要回皇城嗎？”秦江還是僵了一下，輕輕咳了幾聲：“怕是這一路上不會太平的。”
又低低嘆息一聲：“其實冷家的仇人……”
不等說完，馬車猛的停了下來，下一秒，無數支箭羽從窗外飛射進來。
冷北月下意識的護了秦江，他剛剛的話只說了一半，讓她有些急了。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能再繼續問他了。
鳳華抽出腰間的長劍，掃落那些箭羽，只是這馬車裡的空間有限，外面射進來的箭羽多如牛毛，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了。
“哼……”一直都護着冷北月的鳳華悶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一邊狠狠皺眉：“月兒，你帶秦江先離開，這些人是衝着我的來的。”
蘇語堂一直都想置鳳華於死地，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等他回了皇城，再要除掉他，就難如登天了。
而且想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除掉鳳華也不太可能，即使他這一次抗旨不尊，他也不能直接動他。
因爲天下百姓不允許。
更有半數的官員不允許。
現在凌親王已經是大名在外，百姓心中的救世主了。
因爲商止和紀和的相助，他一路上還救濟了無災民，可以說，現在的凌親王是百姓心中的神。
蘇語堂再想除掉他，也要顧忌自己的名聲，顧忌百姓的想法。
只是這樣的凌親王讓他更忌憚了。
所以纔會一次次的想置他於死地。
蘇語堂千方百計費盡心機和手段才成了帝王，這地位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不，我不走。”冷北月卻一臉堅決，一邊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瓶子：“這不是毒藥，不過可以讓人睡上三天三夜。”
在秦幽手下，她沒有機會拿出來，現在卻能派上用場了。
“你用內力將藥粉揚出去，揚在空氣中，不多時，我們就能清靜了，到時候，你要活口就留，不想要活口就一一宰殺了。”冷北月說這話時，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鳳華也沒有猶豫，接了藥隨手就揚了出去。
之後，他才記起，車外還有封景，寒天和紀和。
那三個人也一同睡了過去。
“月兒，你受傷了？”秦江一直都狠狠皺着眉頭，讓冷北月來保護自己，他真的覺得自己沒用，此時更是一臉心疼。
“我沒事。”冷北月的肩膀處中了一箭，她反手就折斷了，將箭頭留在皮肉裡，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血噴了出來，反身回來的鳳華咬了咬牙，抽出懷中的手怕按上了冷北月的肩膀：“月兒，你對自己也這樣狠……”
“若是不夠狠，以後痛苦的就是自己。”冷北月看了鳳華一眼：“你也受傷了。”
邊說邊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按了箭尖，一手用力，也將箭拔了出來。
他們接下來一定不會太平，所以這傷必須得儘快處理。
中箭的時候，鳳華都沒有哼了一聲，此時卻抽了一口冷氣。
“你將我身上的箭頭用這把刀剜出來，我怕這箭有毒。”冷北月卻面色未變，隨手遞給鳳華一把柳葉刀。
這是她一直都貼身帶着的，處理傷口的時候，用着順手。
“這裡沒有……麻醉散。”鳳華看着冷北月那有些陌生的嚴肅清冷的眼神，竟然僵了一下。
“月兒……你是女孩子。”連秦江都看不下去了。
他也才明白，冷北月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我們沒有那麼時候去找麻醉散。”冷北月咬牙，痛意讓她冷汗直流：“鳳凌，你快一些，你的傷口也要處理。”
說着，卻覺得頭有些暈……